这时,帝修往前迈了一步,突感双腿一软,无力地跌坐在轮椅上。
他终究不能站立过久,让双腿恢复行走的事,还得慢慢来。
这双腿看过了无数名医,就连叶神医都没有办法治愈,而朵儿却能在短短三日间让他站立起来,便足以证明她的医术超群。
根据朵儿方才这极其反常的举动来看,十有八九是诊出了喜脉。
想到帝凌渊那么重视龙嗣,朵儿进宫后,必定经常受他胁迫,他的心底便很不是滋味,一阵绞痛。
朵儿才刚小产!
这才多久,便又有了!?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才刚刚出小月子吧!?
“帝、凌、渊!你太不是东西了!”
帝修咬牙切齿地怒骂道,双手紧握拳头,用力地狠狠砸了下石桌。
他不知道的是,云朵小产本就是假的,且除了出宫那次,几乎都是云朵在主动求欢,帝凌渊很少有想要碰云朵的想法,他其实是冤枉帝凌渊了。
要是帝修知道了事实,恐怕会原地炸裂,他一直以为云朵是被迫承欢的。
毕竟他的朵儿那么灵动可爱,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她。
这天底下所有男子,都应该如他这般,将朵儿视为珍宝,捧在手心里呵护着才是。
“哒哒哒哒”
就在帝修思绪翻飞之际,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小安听到动静,飞身到了院子外面,打探情况去了。
不一会,小安行色匆匆地回到院子里,附在帝修耳边,悄悄禀告竹林外的情况。
帝修听后,神色凝重地点头,“本王知道了,但这件事,暂时不要告知朵儿,以免她担心。”
顺安侯府,将在十三日后满门抄斩。
朵儿若真的有孕了,得安心养胎才是,不能卷入这场灭门惨案内。
当然,这件事瞒着她,也有他的一份私心在里面。
好不容易能和朵儿在一起,他不想让她这么快又离他而去。
所以,即使这几日经过朵儿的治疗,他的双腿已经能短时间站立了,他也没有让她知道。
以便她继续给他针灸,按摩,擦药,医治,享受她对他的关怀照料。
这神级的待遇,平日里,可是他做梦都不敢奢望的。
他内心很是复杂,一方面想着不能欺瞒朵儿,要尊重朵儿。
但又不得不暗暗告诉自己,这是善意的谎言,为了将她留在他身边。
帝修又想到小安禀告的另一件事,也就是赤焰军突袭天烬国,北辽军和西北军联合抗敌一事。
他修长白皙的指尖在石桌上轻轻叩击着,思考着对策。
做为皇室中人,身体内流着的是帝家血脉,他自然不希望天烬国受到损害。
便朝小安做了个手势。
小安只一眼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王爷这是打算暗中在赤焰军后方搞破坏的意思。
他们王爷这些年看似病弱颓废不堪,两耳不闻国事,罢职在府里养身体,过着如闲云野鹤一般的悠闲生活,其实不然。
王爷以四处游历散心养病为由,偷偷培育着地下势力。
因为王爷一直知道,当年他的腿之所以被轧,并不是偶然。
总有一天他要还回去的。
帝修敛了敛长眉,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那股邪火,推动轮椅到了云朵所在的房门口,阴冷的目光随之变得温柔,抬手叩响了房门。
“朵儿,是我,皇叔”
云朵坐在床榻上,神色复杂,任凭帝修怎么敲门,她都没有理会,只说她想静静。
直到次日清晨,她才终于打开门,伸着懒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抬头对天空露出明媚的笑容,伸手轻柔地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肚子。
温柔地低声道,“我想好了,便将你生下来吧,佛说,这世上每个孩子的临世,都是上天送给母亲最好的礼物,这是福报呢。”
帝修一夜没睡,一直在门外守着,生怕云朵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下,看见云朵满脸堆笑地站在院子里,对天喃喃自语,他终于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帝修眼底带笑地看着面前的小女人,“福宝?嗯,这名字确实不错,不愧朵儿想了一夜。”
“什么福宝,难听死了,才不要叫这个名字呢,我说的是福报,报应的报。”
云朵撅眉,很是嫌弃地说。
帝修宠溺地道,“好,那不叫这个名了。”
心里暗自想着:这若是本王和朵儿的孩子,不管叫什么,他都会幸福得晕过去,哪怕称其为恶报、坏宝,都行的。
想到这里,帝修温柔的视线落在云朵那盈盈不堪一握的小肚子上,清湛的黑眸里不禁闪烁起点点火光。
淡淡地笑道,“既然朵儿住在皇叔这儿,那就让皇叔尽一尽地主之谊吧,皇叔给侄嗯,小宝宝取几个名,朵儿到时,看着选一个喜欢的,如何?”
他本要说侄儿,可觉得不对,及时改成了小宝宝。
云朵被帝修那隐现火光的眸子,给盯得瑟缩了下身子,浑身不自在。
“不用了,还不知道是男是女呢。”
她拒绝了帝修的好意,孩子又不是他的,他这么上赶着取名,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