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着铁勺的官兵吆喝着，排队领的粥流民排出长龙，一个个面黄肌瘦，疲弱不堪，只有当看着碗里被打满米粥的时候，才露出一丝笑容。

粥厚可插筷！

这虽是朝廷赈灾法令，但就从未实现过。

可如今，廖廷玉来了，一口气杀了四十多个官吏，杀得满城官吏人心惶惶，哪儿再敢伸手，老老实实按照吩咐办事，还真让这米粥可以插筷了。

不止如此，每日廖廷玉必然前来审看，他不嫌弃麻烦，那些官吏又岂敢在此弄虚作假。

“大老爷来了，大老爷来了。”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知道是谁成就这样的原因，一看到廖廷玉被簇拥而来，一连串的长龙队伍都向他跪下。

有老弱妇孺，也有青壮少年，不分老幼，在此都向廖廷玉跪下。

廖廷玉大喝：“都起来吧，赶紧吃粥，之后还要你们有了力气重建家园。”

“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

百姓皆连感谢。

若多来百个廖廷玉，何愁老眼王能够起事作乱？怕是老眼王刚起苗头，就被杀了头。

“大老爷，求求你了。”

只是廖廷玉审视完后，正准备离开，忽然有几个流民跑过来，被官兵拦下，猛地跪在地上磕头。

换以往，旁边的官吏早就喝骂打出去了，可任谁都知道现在敢这么做，廖廷玉非得摘谁脑袋不可，是而都闭嘴不说。

“你们有何事？”

廖廷玉挥手让开官兵。

“大老爷，求你，求你救救老母。”

那几个流民抹着眼泪：“我等兄弟的老母年岁已大，前日不幸患上瘟疾，被送入隔壁大营……听说已在昨日离世，想请大老爷放我等入营，把老母带回来安葬。”

“荒谬，本官已有法令，患瘟而死者，必是火化。何况隔壁大营他人不许入内，岂能容你们进去？”

廖廷玉不悦。

“求求你了大老爷，就算这样，也请把我们老母的骨灰……带回来。”

骨灰？

开什么玩笑？

还能单独给一人火化，然后取出骨灰吗？

那都是死了集中烧埋，哪儿分辨得出谁是谁的骨灰。

廖廷玉不容置疑：“够了，此事到此为止。”

周围的流民本来就看向了这边，听到这话有的沉默有的在抹眼泪，被带入隔壁大营隔离的患者，其中有不少就是这边的亲人，都很是悲痛。

但多日来的磨难，早已让许多人知晓了世间的苦难和艰辛，这个世道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又能希求什么呢？

“咦？那是什么？”

正当廖廷玉一挥袖子，要转身离开时，蓦然有人抬头大喊，指着天空在喊叫，周围有人闻声看去，随即传来了更大的叫声。

一时间大营无数人抬头看去，连那搅拌米粥的官兵也张大了嘴巴，呆呆望着天空发呆，手上的木棍啪嗒掉落下去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