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边奉此刻眼眶里含着泪,也是道不出了话,看样子对边缘倒真的是打小疼在心上的。
然后,边奉亲自为边缘打上金线伞,边缘则把手挽着边奉的臂膀,在喜娘聒噪的吆喝下,在一片唢呐、锣鼓声中,一步一步迈出了听雨轩。
边缘看着定国公府熟悉又陌生的环境,竟真的不敢回头了。
她怕看到泪眼婆娑的沈盈,她怕看到嚎啕大哭的玲珑。这一刻,她终于有了出嫁女的心情,好像她原本就该属于这里,一直就是定国公府的大小姐一般。
终于,在一片拥挤的人潮中,她来到了定国公府的大门。
而那个一身红衣的摄政王正负手立在大门前,晨曦的冷风吹过他的发梢,轻轻拂起,那一刻,边缘忽然想到一首诗: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土间人。
待边缘走到那龙章凤姿的摄政王身边时,他竟自然地接过了边缘手中的另一头缡带,仿似他与她从来就没有结过仇怨一样。
“缡带相结”寓意夫妻二人永结同心,连为一体,所谓“著以长相思,缘以结不解”是也。
边缘在摄政王牵着缡带的指引下,徐徐登上了那八抬大轿,而喜娘还在一旁不停地叮嘱道:“新娘子切莫回头,莫回头。”
边缘并没有看到目送她离开的亲人们。
在她上了轿子后,慕容景也一跃而上轿子里,把帘子放了下去。可她知道在帘子后面,还有着她牵挂的亲人在为她流着泪。
上了轿子后,边缘不知从何开口,毕竟对面的是她一直怒怼的头号冤家。
边缘不开口,慕容景也慵懒地靠在轿子上,闭上了眼,没有疏离也没有亲近可言。
既然玄空非要娶,那便娶了吧,他也只能给她正妻的身份了,其他的感情,估计他也给不起了。
在大燕皇朝,成婚乃人生一大要事,所以成亲时用上八抬的大轿也不算越了规制。
可轿子越大,便越显得轿子内的慕容景与边缘静默,一路无言,只有空荡荡的回声与呼吸声在回旋。
定国公府在长安街南,而摄政王府则在长安街北端,临近皇宫脚下。
就这样,天边泛出了鱼肚白之时,轿子终于到了摄政王府。
边缘走下八抬大轿的那刻,也不得不感叹摄政王府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门口两个恢弘霸气的狮子目光凶狠,让人也不由得先怯意了两分。
一眼望去,只见府里的花团锦簇,还假山流水、雕栏玉砌,无不都在宣告着它的高贵与不凡。
只是,这高贵的王府却不是那么欢迎她,就连唢呐、锣鼓、笛声都低了许多,不敢似定国公府那般热闹。
“王府里的乐师可是连饭都吃不饱了。”慕容景眼神幽暗地看着身边的大胖子道。
大胖子李怀仁闻言,一惊,看来这次马屁拍到了王爷的马腿上了,连忙给乐师们使了个眼神,然后那唢呐、锣鼓、笛声就风风火火地吹打了起来。
“下次再随意枉测本王的心意,自己领罚去。”
慕容景说完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摄政王府。
“是,是,奴才再不敢犯了。”
大胖子李怀仁嘴上说着,可心里却是清楚得很,若不是他善于揣测王爷的心意,恐怕这王府总管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李怀仁了。
只是,王爷这回的心思更加难测了啊。
边缘也在喜娘的馋扶下,实打实地一步步跟在了慕容景后面。
一行人快行到大厅时,边缘忽然发现慕容景驻足在等她。
待边缘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自然地拿起边缘手中的另一头缡带。
牵着缡带的边缘也不过愣了一秒,便反应过来了,迈着高贵的步伐跟上了慕容景,老嬷嬷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还是有用武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