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留下吧,你们唤什么名字。”边缘淡淡地说道。
这半年来她已习惯了这般的生活,再也不会对下面的人动不动就唤奴婢而郁闷了。因为一个社会的习气与制度不是她一人之力就能改变的,若想改变,先得适应,不是么。
“奴婢没有名字。”两个丫鬟一齐道。
她们在家人卖给王府后就不允许有自己的名字了,而她们又没有正经的主子,所以也不敢有名字。
“你叫薯片。”边缘指着一个较为高大又黑黝些的丫鬟道。
“你叫果冻。”边缘指着一个胖墩些的丫鬟说道。
“薯片(果冻)谢过王妃。”得了名字的薯片与果冻欣喜异常。
虽然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可王妃赐的名字总是好的。要知道她们在家时都是叫蛋丫、赤妹的。
薯片与果冻是边缘曾经最爱的零嘴,可惜再也吃不到了,就让两个丫鬟叫着,她听着也舒服。
“往后咱们这揽月阁里就还如府里一般,由郑嬷嬷负责所有的事务,而张麼麽还是只管我的身体跟起居。绿衣为一等丫鬟,红叶、粉果为二等丫鬟,薯片、果冻三等丫鬟。”
“薯片、果冻。”边缘点名道。
“奴婢在。”
“除了你们两个,其他人都是跟在我身边的老人了,是知根知底的。你们记得进了咱这揽月阁,就是揽月阁的人,只管做好份内的事,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只是,你们若有异心,就不能怪本王妃不念情份了。”
边缘对于新人还是要敲打一番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总是要相处下来方知合不合适的,所以她也没长篇大论。
“奴婢谨遵王妃教诲。”薯片与果冻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你们跟着郑麼麽下去领活计去吧。”边缘对着薯片与果冻道。
“是,王妃。”薯片与果冻领命跟着郑麼麽下去了。
“绿衣、红叶也跟着郑麼麽去吧,熟悉熟悉这里也是好的。”边缘又道。
“是,王妃。”
绿衣与红叶闻言便跟着郑麼麽退下了,一行人在揽月阁主殿里忙碌了起来。
郑麼麽亲自指导着丫鬟们摆放边缘嫁妆中的一些摆件,而绿衣与红叶则在边缘的寝殿中收拾了起来,只见红叶挂着床缦,绿衣铺着床褥。
这番忙碌下来,已经是午时末了,摄政王府前院的宴席也快到尾声的时候了。这古人娶妻,只要是头婚都要在上午开宴席的,下午才开席的都是些二婚的。
边缘看着绿叶她们忙碌的身影,然后对着粉果道:“今日你绿衣姐姐估计是有得忙活了,粉果给我去弄些热水来,本王妃想泡个澡,这一天把我折腾得那叫一个累啊。”
粉果应声后便乐颠乐颠地领命干活去了。
而张麼麽一直跟在边缘身边,却也没再说什么新嫁妇这不许,那不许的。
边缘走进了揽月阁主殿的寝室中,把那厚重的帕子往床上重重一放,然后往床上一躺,感叹道:“真想马上把这厚重的嫁衣给脱了。”
边缘说完,然后望了望紧跟着的张麼麽,说道:“麼麽本该享清福了,可如今却还要跟着我熬着。”
张麼麽是边缘的奶麼麽。边缘出嫁前,边奉曾给了一座小宅子,一千两银票让她回乡养老的。
只是张麼麽道是实在放心不下小姐,于是请求呆在小姐身边,等小姐在摄政王府站稳了脚跟再回乡养老的。
“王妃切莫这般说,这不是折煞了婆子吗?”
“麼麽,真的是谢谢你的。”边缘语气诚恳地道。
“小姐......奴才可担不得小姐的这句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