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是不是该把夜莺接进府了。”慕容景状似在端详着手中的酒杯,可他却把意味深长的目光给了轻烟。
“爷,可要再听一曲。”轻烟不答,而是专注地弹起了“玉骨”。
一曲琴声再次响起,美妙灵动的琴声从轻烟指间流泻而出,亦扬亦挫,深沉婉转而不失激昂,犹如松风吼,又似泉水匆匆流淌。
“好曲、好酒、好人,这轻烟阁该叫三好居了。”慕容景忽地大笑。
他何尝听不出轻烟的劝谏之意,接夜莺回府的时候还未到,只是他今日被小王妃气到了,才急于把夜莺接回府,好证明他没有对痴傻女动了心思,而一直能让他动心的只有夜莺。
琴音继续从轻烟的指尖中缓缓流淌,慕容景美人美酒美曲在前,自然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一夜,琴音、靡靡之音不断地从轻烟阁飘出,嫉妒了谁家?
丑时,轻烟帮慕容景掖好了被角,然后退身而出,到轻烟阁的厢房歇下了,谁人都道是她得宠,可却只有她知道她为何能“得宠”。
摄政王慕容景在世人面前就仿似一个从不会出错的男子,可很多年前她便知道,他为了夜莺不惜让自己出错。可今日这番失态,究竟是为了夜莺还是为了王妃呢?
若是因为厌恶王妃,新婚之夜竟都宿在了侍妾的房,那么,这个王妃她便不放在眼里了,除了霸着个正妻的位份,估计也再无半分荣宠了。可若今日让王爷心慌意乱的是王妃,那她又当如何?
新婚第二日清晨,四位侍妾便齐聚揽月阁,昨夜王爷又宿在轻烟阁的消息早就传遍了王府。
揽月阁中,边缘实在不愿早起,拖拉了一会,因此四位侍妾都在等待着主母的召见,可李方叶却是连这一点空隙都不愿漏下,言语上一直对叶轻烟炮轰着。
那轻烟想来也是挺可怜的,子时过后才能歇下,寅时便得起梳妆,然后到揽月阁来拜见主母了,然后,还要受李侍妾的一番炮轰。可她却只能熟视无睹了,谁叫爷还不想动慕容里赐下来的人呢。
经昨夜一役,大多数人都认为王妃受宠无望,可只要慕容景一日没有废了边缘,那她便还是王妃,这摄政王府的主母。
按大燕皇朝的规制,妾室都是主子和主母的奴才,正室入门后妾室便要晨昏定省的,往后要听从主母的教诲,服侍好主子与主母的。
终于,卯时一刻,在众人皆有些按捺不住时,边缘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娓娓而出了。
只见她今日着朱红色的一品皇妃制服,挽了一个朝凤髻,头上别的七尾凤簪无不在宣告着她正妃的地位,让尚未长开的她多了几份气势。
边缘走到几位侍妾前面时,然后一行人都郑重地向边缘扣着首,行拜见大礼,“妾身叶氏、李氏、安氏、吴氏见过王妃,王妃万福。”
几位侍妾一直在打量着边缘,而边缘又何尝不是在打量着她们,虽然她不爱摄政王,可她爱看美女啊,虽然只是四位侍妾,可都美得各有千秋,让边缘移不开眼了。
“都起吧。”边缘略有些不忍道,毕竟美人养眼,虽然边缘也觉得自己极美,可她自己看多了,总也是会腻歪那么一阵的。
“本王妃呢,初入王府,也不求王爷的恩宠,只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各位姐妹的浑身招数用来伺候好王爷便可,至于我这,就什么都免了,还有那晨昏定省也免了罢,不要来招惹我就行,我也不会管你们,各自安好就行。”边缘瞧着也没有谁明面上不敬她,便也直白地道了一通。
边缘说完,便瞧见一旁的张麼麽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张麼麽昨晚可是下了苦力在教边缘如何拿捏住这些小妾的,可如今看来,昨晚边缘不过是在与她打呵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