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陵走出清晖楼后,那身影便像一道追风逐电,不一会便消失了。
任谁也不曾想到,孝惠太后留下的丫鬟,会有如此功力。
春陵落在轻烟阁的时候,叶轻烟正用那玉山茶具煮着茶,说不出的优雅。
见是春陵,她平静地道了一句:“轻烟入府几年有余,还未曾见春陵姐姐踏入过这轻烟阁半步,今日,陪轻烟喝一盏茶,如何?”说着,她便把茶轻轻地推向春陵。
只见春陵并不答话,而是径直坐下,拿起了一盏茶便喝了。
她不得不说,这轻烟泡茶的功夫实在了得,难怪主子会费心思寻来这套玉山茶具与她。
“这套玉山茶具,是主子亲自为轻烟寻来的,只可惜,少了一个,便不齐整了。”轻烟捏着茶杯,轻叹了一口气,可一旁春陵依旧不答。
“我知道春陵姐姐不喜轻烟。可这珍贵的茶具,我说要,主子便为我寻了来。可见,主子心中还是有轻烟的,你说对吗?春陵姐姐。”
“主子从来都只是物尽其用。”春陵终于冷冷地答了一句,那语气与慕容景如出一辙。
“好一个物尽其用,那轻烟敢问春陵姐姐一句,主子对那北越公主可是物尽其用了?”
叶轻烟看着春陵那有些微僵的表情,继而带着自我嘲讽,“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个,喝了吧。”春陵也不愕然,反而把一小瓷瓶子放在了桌面。轻烟既曾经是尊主,自然是能探听到的王妃身世。
“易经洗髓散?想来,主子是觉得轻烟已没有用处了。”说完,便一饮而尽。
在一旁的春陵见叶轻烟如此安份便喝了,也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话:“往后,你便在这阁子里养着吧,也是主子给你的体面了。”
当年,春陵是黑河的暗卫之首,而轻烟还是暗情尊主擎天的得力弟子。
春陵是看着这个女人如何一步步取代了擎天尊主,又看着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进入主子的后院。
只是,叶轻烟一心只扑在主子身上,未曾有过二心,因而她也没有必要对付她。可如今,她私自对付王妃,让王爷失去了两成的功力,那落在春陵眼里,便是不可饶恕。
春陵离开后,叶轻烟痛苦地抚上肚子,如啃骨噬心般的痛蔓延她全身,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地滴着。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喝了这易经洗髓散,了一身的功力,那跟死了有什么不一样。”春陵离开后,橙儿放从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你说,春陵都来了,我有拒绝的余地吗?”叶轻烟痛苦地闭上眼睛,而一旁的橙儿则抱着她痛哭。
不一会,蚀心的痛意与恨意便灌满了叶轻烟整个人,一声声悲鸣的长啸从轻烟阁传出,可都被淹没在了晚春的寒风中。
“只要是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为了他,我可以亲手杀了师父擎天,为了他,我用计把最好的朋友送到了北越。可为什么,最后,他要为了一个仇人的女儿,这般对我,啊......”
此刻承受着极度痛苦的叶轻烟不恨慕容景,而是将这仇恨都给了边缘,她只恨,为什么逍遥散没能毒死她?
厌胜之术是她控制了红叶家人的性命,然后说服李芳叶适时去投诚而撞破这一幕。逍遥散也是她从橙儿处得来了,让她在膳房的人下的手。
回到揽月阁的边缘,自是不知道轻烟阁此刻发生着的事情。
她理了理自己的情绪,便拿出了她那所谓的瑜伽毯子,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练起了瑜伽。
只见她那优美的形态随着她的呼吸慢慢地变换中,就如一只放慢了动作的花仙子。
就这样,过了半个时辰,香汗淋漓的边缘终于觉得脑子一片清明,一些纷繁的杂念都被清空了一般,通体舒畅。
这时,粉果却急匆匆地跑进的正殿,看着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裙,到嘴的话都先搁下了,连忙唤来粗使丫头,为边缘准备沐浴用的热水。
“小姐,你多大了,还这般贪玩?这晚春可是凉得很,快把身上的衣裙换了,一会热水来了,再好好泡上个澡,免得风寒侵了身子。”粉果一边虚扶着边缘的手,一边嗔怪道。
“粉果,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张嬷嬷了,总爱唠叨我了。”
边缘不自知她当时中毒的模样,此刻只觉得粉果有些紧张过头了,有些好笑地看着粉果。
“小姐,你中毒时就吓坏奴婢了。若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小姐现在指不定就不在了。可你还不好好歇着,还在乱折腾,奴婢指定要好好叨嗑叨嗑小姐了。”粉果说着说着,都带有些许哭腔了,自家小姐总不爱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傻粉果,什么叫乱折腾,我这叫瑜伽,可以强身健体的好不好。”边缘拿着粉果递过来的衣裙,一边走往屏风后面走去,一边道。
“在粉果心中,小姐那就叫折腾,主子爷那才叫一个厉害。”虽然隔着屏风,可边缘也能想象到此刻粉果的那一脸崇拜的花痴模样。
自从那一夜,慕容景如天神般降临揽月阁,把奄奄一息的她带走了。次日,边缘再回揽月阁时,便是一个活泼乱跳的人儿了,甚至,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精神三分了......
自此,揽月阁的都开始崇拜起了王爷,就连对慕容景大有意见的张嬷嬷,也开始改观了.......
想起那一夜,边缘便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他们的缠绵与疯狂,脸上只觉得火辣辣地痛。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敢情方才那半个时辰的瑜伽白练了?
边缘苦笑着摇了摇头,继而转移了话题道:“你方才匆匆忙跑什么啊,可是有事?”
闻言,粉果一拍脑袋,大声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小姐,你猜我方才听到了什么?”
“我不猜,费那脑力作甚,反正你一会也是要说的。”边缘着好了里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