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宁望着一处,似乎看到了江禾旻在向她挥手再见。她闭上眼睛,轻轻说道:“这是他的选择吧。”眼角悄悄划过一滴泪。
回京的途中,江禾宁沉默寡言,陈慕南一直以为她还陷在江禾旻的不告而别中。他握住江禾宁的手,江禾宁回头看向他,她看到他眼中的担忧,江禾宁安抚似的笑一笑示意他放心。
陈慕南问道:“初初,你在想什么?”
江禾宁转头望向车外,官道旁有农家在除草,牛趴在树下小憩,他们每日只担忧着收成,岁月静好。江禾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想,我是否真的能学医。”
陈慕南就知道江禾宁还未过那道坎,医者手上不沾血,她过不去。他对江禾宁说道:“初初,他们都不是无辜的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有边境青年的血。那些孩子,没能战死沙场,没能以笔为刃便就此陨落,那些商人都该下地狱。”
“可是我没资格审判他们,不是吗?”江禾宁反问道。
陈慕南一时语塞,江禾宁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也明白。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世间万物众生平等,没有任何人有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利,哪怕元庆帝也得按着律法来。
江禾宁又将头转向车外,车内一时静默无声。江禾宁没告诉陈慕南的是,她每天晚上都能梦见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告诉江禾宁各种各样的药方,有关于毒药的,也有关于灵药的。江禾宁直觉他就是叶习,她觉得他们之间有某种联系,或者相似。江禾宁忽然开始犹豫自己是否能学医,若是从前,她能骄傲的告诉自己若你都不适合,还有谁适合?可是现在她害怕自己最终会变成另一个叶习,祸害苍生。天才与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她不知道自己最终会不会变成疯子,既然有这一不确定性,那她便从源头上杜绝这样的可能,她要放弃学医。
回到京城,陈慕南和严怀瑾先去了二皇子府禀明原委,再由二皇子向元庆帝汇报,江禾宁则去了江府一趟。
江府。
“没想到老三竟受了这么多苦,哎,都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江正远听完江禾宁陈述的一切后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