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与春禾一行人离开之时外面的天色才刚刚蒙蒙亮，秦悦手下的十五人一个不少的全部来到了这里，于馨小队之中的队长本应该是文馥馥，然而文馥馥却因为自家闺女的缘故而不得不留在山寨之中，不过好在这样一来，春禾就能够放心的离开山寨了。

如此这般，于馨小队之中除了她之外便只剩下了十一人，再加上春禾这个必定要一起离开的人，算在一起也才刚刚二十八人。

这二十八人离开的时候山寨的门口出现了许多人的身影来观望，然而这二十八人却连头都未回，就这样的消失在了山寨外的树林之中。

树林十分的茂密，高大的树木遮天蔽日，下面生长着些许并不高的稀松灌木，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见不到了那些人的身影。

文馥馥的身边一左一右跟着两个小姑娘，一个是自己的闺女芸儿，另一个便是春禾的闺女芬儿，只不过此时这两个年岁差不多大的小姑娘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芸儿此时正紧紧的抱着文馥馥的腰身，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有些疑惑，然而芬儿此时却是泪流满面，她看着春禾离开的方向紧紧的咬了咬牙，却并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文馥馥轻轻的拍了拍芬儿的脑袋，牵起了芸儿与芬儿两人的小手，将这两人往回带着，这一路上芬儿都没有出声，直到快走回了文馥馥居住的地方才轻轻的开口，“为什么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呢？”

芬儿的声音太小了，文馥馥一开始还以为是她的幻听，然而习武之人的直觉却告诉她那并不是幻听，于是她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回首去看那个一直在流泪却从未抽泣出声的小姑娘，却连那个小姑娘此时的一双眸子已经微微发红，却依旧被泪水洗的发亮，就像是对这个世界提出的质问一般。

与她所说出口的话一样。

“……”文馥馥确信自己没有幻听，然而她却不知道怎样去回答芬儿这个问题，只能保持沉默。

然而芬儿却是个执拗的小姑娘，她依旧仰着头看着文馥馥的方向，那双通红的眸子之中带着一股子不甘，她再次重复了一次方才的话，“为什么不能好好活下去呢？为什么一定要去离开呢？”

“唉……”文馥馥叹了口气，她看着此时的芬儿，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芸儿，第一次在思索他们曾经养育芸儿的方法是不是出错了……在如今这个世道，芸儿这般的单纯，真的能够活下去吗？

不说与祁柒柒相比，最少也应该懂得一些最基本的东西吧？

芬儿没有得到回答的时候就那样执拗的看着文馥馥，也不出声催促，也不再次询问，就那般定定的看着文馥馥，固执的等待着一个答案。

“因为要活着，所以才要离开。”文馥馥这样回答了芬儿的询问，她扯出一抹笑容揉着芬儿柔软的发丝，“若是你娘亲她们不去寻找新的食物，我们就没有办法过冬，而在外面，还有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军队，他们会带走很多人，那些无法追上他们脚步的人，就会死在路途中，被他们抛下。”

“……活着好难啊。”芬儿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只不过此时她的眸子中已经没有了方才执拗的光芒，反而是有些失落的模样，不过却依旧不能够阻拦住她的疑惑，“可是活着这么难，为什么我们还要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