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作为未来的剪纸大宗师,他所看到的并不局限于此。
能剪出纹理细腻清晰雪花的卢轻舟不愧也是个内心柔软,心思细腻的“胖妈妈”而窦重山的冰裂纹没有毛刺且线条一致,这种人一般头脑清晰且为人处世圆滑又灵活。
至于纪南星的“小毛驴”嘛……拎起那小小的驴子,姜江不动声色暗地感叹: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还在剪纸练习阶段时,就选择动物纹样。
一般来说,刚开始学剪纸的初学者多半会选择有规律,左右镜像或是传统的整齐纹样,雪花与冰裂纹都属于这一类而纪南星这人居然问都不问就开始剪这种小动物,真不愧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代表。
而且看那极简的线条与粗犷的边缘,简直和它主人一个样。揉揉眉心,姜江还是决定采用多鼓励,少批评的幼儿园带孩子策略,先笑眯眯把人都夸一遍,再满足其内心愿望:
“短短一学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你们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深吸一气后,他拿着自己的法器,开始挨个儿给三张剪纸上戳洞,戳一个飘一个:
在异术加持下,雪花开始在空中翻腾,用真正雪片一样的姿势落下冰裂附上了窗户,真的发出寒冰初消的声音小毛驴也迈开四肢跑起来,还发出小小的嚎叫声。
然就是那嚎叫声,瞬间引起了其主人的不满。
“你都对我的宝贝作品做什么了,怎么是驴叫?”抚摸着自己的心血,纪南星瞬间从满面春风变成眉头紧锁:“我好不容易剪的,你为什么要糟蹋它?”
不是,我就让它活过来而已,怎么就算糟蹋了?歪歪头,姜江觉得自己脑袋上仿佛冒出一个问号:“你是说你剪的这个东西,我不过是把灵气注入进去,有什么不对吗?”
“当然不对了!”见对方还不认账,纪南星眉头一拧,双手一插:“这怎么能是头毛驴呢?”
“这分明就是只梅花鹿嘛!”
你说什么?此言一出,四座皆惊。该玩雪花的也不玩了,该贴窗户的也不贴了,原先分散的两人都瞬间围过来,一同观赏那头所谓的“梅花鹿”:看那粗糙厚重的背脊,宽大结实的脖子,还有那个放荡不羁的鬃毛……
明明就是驴子的特点,你还跟我说那是“梅花鹿”?相视一眼,俩旁观者都觉得心里堵得慌。
然心里堵得最结实的,还是姜江本人。
刚刚才想夸你“毛驴”剪得好,转眼你就告诉我那玩意儿是鹿,居然还是纤细优雅的梅花鹿?我梅花你个嘚儿!望向那似驴似马又非驴非马的东西,姜江眼睛都瞪直了,就是看不出它哪里有一点鹿的特征:
“既然是梅花鹿,那它的花纹呢?”
“它还小,哪来的花纹!”
“那鹿角呢?被你剪掉了?”
“是母的,不需要鹿角。”
“鹿怎么会有鬃毛?”
“都说了它还小,所以那不是鬃毛,是它脖子!它天生脖子粗。”……
你来我往好几句后,姜江看看眼前的畸形“梅花鹿”以及它满嘴歪理的主人,终于长叹一声,认清现实:
这厮就是个傻子。
对不起,我不应该对傻子抱有希望的。摸摸自己备受煎熬的小心脏,他坚强的抬起头,提了个建议:“这样吧,纪南星,既然我们两个都互相不能说服对方,那不然我们各退一步,你看怎么样?”
“好呀?”举着自己的梅花鹿,纪南星一脸无辜:“你说怎么退?”
“我承认你剪的东西确实是梅花鹿,然后,”姜江面无表情,麻木的双眼已经没有一丝波澜:“你再回去练练剪纸,怎么样?”
“别问我什么时候练好,也别把你的作品给我看”赶在对方回应之前,他一挥手,态度坚决无比:
“等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我们再谈这件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