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忒嚣张了吧?
有人忍不住嘀咕出了声:“不过就是会些医术,也不用如此恃才傲物吧?”
林妍朗然笑道:“倘若不顺从旁人心愿就是傲气,那林妍不才,怕是要一傲到底了。”
她冲众人拱了拱手,温声道:“先说清楚后办事,诸位,话就撂在这里了,看诊与否,诸位请便。”
说罢,轻笑着睨了那长史一眼:“这位长史大人想必求不着我,诸位若有相熟之人,不妨等他醒了之后,早些与他说说话吧。”
众人悚然而惊这是笃定了这长史活不了了?
众人正满肚子疑惑,就见那长史闷哼了一声,缓缓睁开了眼。
“哎!醒了醒了!徐芳,你如何了?”
“怎么回事?徐长史,你果然脑袋出了问题吗?”
徐芳一脸茫然:“什么?”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垂着的眼帘遮住了心虚和慌张:“我从里面出来就觉得心慌气短……”
林妍噗嗤一声打断了他:“徐长史这话说的,是想暗示我们害你?要打官司吗?我可以替你去请京兆府的人来。”
徐芳一噎。
林妍咄咄逼人:“来人,去请。”
徐芳一咕噜爬起来:“郡主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林妍嘲讽地笑了:“既然没这个意思,那,就请徐长史有多远走多远,您挡着我家的过堂风了。”
徐芳脸上好一阵青青白白,还要放几句狠话,却又怕自己把人给得罪死了,竟硬生生憋住了,铁青着脸,甩袖子走人。
林妍哈哈笑了出来:“再见,不送,可千万别来找我看病,贵得很!”
徐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了。
林妍见了,顿时笑得更大声了。
不远处的阁楼里,楚烨眼中浮出了一丝笑意,原本打算起来的身体,稳稳实实地又坐了回去。
郑虎看了一眼他桌案上厚厚的一摞文书,撇了撇嘴:“殿下既然喜欢,何不摆明了车马与她谈谈?”
他看了一眼同仁堂,眼中飞快滑过了一抹冷色,淡淡道:“她如此心黑手辣地自污,想必为了自保,也愿意做更多事情。”
楚烨头也不抬:“先生日后不用跟我过来。”
郑虎怫然不悦:“我连说都说不得了?”
楚烨这才抬眼看向了他:“先生当年陪我离开帝都,李秋一人撑起了整个同仁堂,他医术高超,贵妃一党不愿杀他,便将他圈养在了同仁堂之中。”
郑虎喝道:“殿下不用说了!我对他的事不感兴趣!他如何倒霉,也都是咎由自取!”
楚烨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依旧还是那副不急不慢的语速:“十年,除了给贵妃一脉的人诊病,李秋不被允许出同仁堂正堂一步。
他娘悲恸儿子遭遇,撞柱而亡。他妻子被贵妃拿来威胁他为虎作伥,嚼舌自尽,独留下一个女儿。
那女孩儿死的时候,才六七岁,倘若能活到现在,应该正好与林妍同岁。那时候你我已在边军显名,那女孩儿,据说被冲做军妓,送进了当时的十三营。
至于未满年岁便被送进去的原因,先生若是有心,可以去问一问李秋,或许看在曾经的情分上,他会愿意掀开了伤口,为先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