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绫罗开车来到余南天的住所,然后将他书房内的文件和私人印章等都带走了。佣人拦不住也不敢拦,慌慌张张想去打电话,被绫罗一个眼神吓得不敢动。
“余南天还没醒,你们打给谁?”
“小姐,你不能这样啊,太太回来我们怎么交代。”
余绫罗将所有东西收到文件袋内,又环顾了四周,然后打开书架最下一层的抽屉,那个陈旧的相框静静躺在那儿,绫罗的手抚过照片。
“陈诗这段时间会在医院陪我爸,她问起来就说是我拿走了。”绫罗下了楼,佣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平日里绫罗甚少回家,但是她今日的气势让所有人都感到害怕。
“陈诚如果闹,你们就只管哭就是。”绫罗走到茶几处拿起一支笔,又顺手抽了一张面巾纸,“这是我的电话,处理不好的事情就直接找我。”
几个佣人闷声不响,只能愣愣看着她窈窕的背影。
余绫罗离开余宅后接到了医院的电话,余南天的手术顺利已经送入观察室,目前还在昏迷中,医生建议她明早再来看看。
她扣紧方向盘,加速油门的瞬间,车就在夜色中疾驰而去。
***
阿嚏——
温寒打了个喷嚏,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仰头,一轮明月高悬在头顶,附近并没有高楼,就显得月色更亮。
他的四周静得出奇,这是一片郊外的别墅区,看起来入住率并不高。
他只是想出来走走,相比大家的兴奋和愉悦,他总觉得有些不安,绫罗自始至终没有给他回过一个电话,即使他已经打过无数次的电话。
这样的漫漫长夜,她在做什么?是和徐明景在一起么?她走得那么匆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就这样想着,眉头也不自觉地聚在了一起。
一辆车呼啸而过,朦胧中虽看不清那车的颜色,然而温寒的眉暮然舒展,他回身注目,那车果然又掉头回来了。
一张肤色莹白的脸从车窗里探出来,黑亮的眼睛里簇着一团火般看向他。
“大半夜的你在街上乱晃什么?”
温寒的手搭在车窗边,附身与她对视,鼻尖是清新甜腻的香味,却沾染上了古龙水的味道,他的一双眼半弯起来,清清冷冷,“你身上有他的味道。”
余绫罗吸了一口气,“上车。”
车内立即变得局促,温寒在昏暗中打量着身边的人,她几乎很少用心打扮自己,更多的时候都是素面朝天,然而今天的她穿上了修身的窄裙,一件丝质的白色衬衫优雅地束在了裙内,显出了纤细的腰身。
余绫罗将车开到一个僻静处,温寒的气息就扑面而来,绫罗还未出口的话就这样被他堵在了唇边,温寒的唇瓣冰凉柔软,他吻得温柔又克制,绫罗无处安放的手被他轻而易举地握住,余绫罗从没面对过这样的场景,渐渐闭上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温寒的呼吸就在耳边,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变得异常清晰,绫罗被他拥在怀里,鼻尖都是他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新又自然的气息,是温寒独有的味道。
他的唇边是淡淡的弧度,然后放开了她。
“我想这样好久了。”温寒恢复了清冷高洁,眸色沉沉看向她的唇,“你这次没有抗拒。”
“你……”
她有什么好抗拒的,这种感觉微麻微醺,就像一杯美酒。
温寒等着她把话说完,绫罗脸一红,压下自己内心的想法。
“你大半夜的在外面做什么。”
温寒将她的羞涩揽在眼底,狭长的眼斜睨,“在想你会不会来找我。”
他光泽水润的唇一张一合,绫罗看得出神。
温寒的眼神瞥向后座,好几摞资料堆放在那里,“出了什么事情么?”
“嗯,是家里的事。”
绫罗模棱两可的回答让他不满,“不想告诉我?嗯?”
她的耳垂还有点红,低头的时候露出了后颈一片雪白,温寒眯着眼睛又问了一次。
“我爸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
有些事情说出来后竟然觉得轻松许多,好几张面孔在脑海里交错浮现,她看见了温寒心疼的表情,内心变得柔软细腻,“你知道我家里的事情么?”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再问了。”
他还想说点安慰的话,然而绫罗并没给他机会。
“如果他一直躺在医院,甚至就这样走了,我不会难过。”绫罗声音淡漠,连眼神都变得清冷无波,她强作镇定地笑了笑,“我就是这样恨他。”
温寒神情一变,“我懂。”
“你懂?”
“嗯。”他用手覆盖在她手背上,温热袭入她内心,柔声说,“不要自责,你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你不觉得我很过分?”
他摇头,“他一定伤害了你,你怎么恨他都没错。”
绫罗鼻头一酸,“你当真觉得我恨他是应该的?你甚至没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是我相信你。”温寒将她拥入怀里,他知道她不愿意在自己面前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