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瑛只记得自己听到唐修辰的最后一句话便是:“柔儿,如今这个贱人再也不会碍你的眼,再也无法让你心生烦忧,你便是这天祈唯一的后,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柔儿放心,哥哥定会护你周全,不再让你有一丝烦恼,你不喜她的眼,哥哥替你挖了便是”。
那时的唐婉柔不曾让唐修辰毁了自己的双眼,只笑着望着自己,用清浅的语气说道:“哥哥不必如此,柔儿留着她的眼睛还有用处,只是柔儿瞧着她这另半边完好的脸便心底发闷,哥哥不若替柔儿毁了她这半边脸吧”。
唐瑛只看着那熟悉无比的身影走向自己,手中拿着自己赠予他的短刃,神色是不曾有过的狠厉,他只一刀一刀,快速厌恶地划上了自己的右半张脸,整整十刀,刀刀见骨,只如割在自己心头,却是嘶吼不出。
“小姐?”玉竹瞧着唐瑛手中的勺依旧悬在半空,不由开口道:“小姐,您怎么了?这血燕都且要凉了”
唐瑛只收回思绪,亦是将眼眸低沉,将手中的勺递向嘴旁,不一会儿碗内的血燕便见了底,玉竹只觉自家小姐近日来越发容易出神了些,只想着一会儿向府医寻些宁神的方子来让小姐饮上几帖,便将方才的空碗收了退出门去。
一旁的半夏只上前说道:“小姐再食些果脯吧,这些果脯是府里新入的黄杏与红果等物腌制的,酸甜适宜小姐自当和小姐的胃口,小姐应该会喜欢才是”。
半夏说罢便递来一盘红果脯,唐瑛食了一口亦是觉得不错,便多食了些,亦是让半夏等人食用了些,只想到红果成熟之时离着入秋亦是不远了,国子监便是下月入学了,这时日消度倒是感觉不到。
一刻钟后室内便只余唐瑛一人,唐瑛瞧着房檐上轻语的鸟,只盼望日子稍缓些,这样平和的生活再且过上一些时日,可时间总是转瞬即逝,只觉留下来的太过短暂。
淮南王府内,萧皓玄拆开面前的书信,信中只写到那唐府二小姐已被唐轩城送去了静轩寺,府内云姨娘亦是被幽禁院内,唐府大小姐与侯夫人亦是有所好转,侯府内如今倒是太平安静了许多。萧皓玄看到这嘴角便是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信纸,摊开了右手手掌,手心中只躺着一枚青玉耳坠,依旧存留些温热的气息。
丫头,想必你此时应是安全了些,只是你身边的危机却是不曾消除,真是让人担心。萧皓玄想了想便轻笑了一声,只将手中的信纸点了丝火,置在了铁盘上任其燃烧,自己则握着那枚耳坠起身去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