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且过了一刻钟,室内几人瞧着赵老夫人显出了些困倦,便也一一起身告退,返回了各自院中。赵韵亦是带着唐瑛回了自己在将军府中的院子,瞧着院中洁净舒适,便晓得赵老夫人自是日日差人打扫着,心中又且泛起一阵感怀。
韶华居。唐瑛瞧着院中门匾上的三个字,不由沉默了片刻。韶华韶华,寓意美好的年华,这其中的意义自是好的,然韶华总是容易逝去,前生的赵韵便是在她最为灿烂的年纪命丧火海,这韶华二字却是有些不尽人意。
“娘亲”,唐瑛唤住正欲进室的赵韵,走向前去柔声说道:“阿瑛瞧着娘亲这院名不免落了些俗意,不如改个院名也好有个新相貌,阿瑛方才想了片刻,倒是觉得韵居二字简单大方,亦是称得娘亲的脾性,娘亲觉得如何?”
赵韵自是笑着应了下来,拉着唐瑛的手一同进了室内,碧雁与紫槐二人进了院子便难掩面上的喜色,时间又好似回到了赵韵未曾出嫁之时,一切都是那般朝气雀跃。
碧雁回想过往事,忙且将世安居带来的一瓶露水送去了小厨房,只等着这水烧得滚烫后便沏壶热茶送往房内。赵韵瞧着房内的陈设倒是来了兴致,只不住地与唐瑛说着室内各类花瓶壁画的来历出处,亦是说着自己与唐轩城少年时期的趣事,语气中满是爱意。
唐瑛瞧着赵韵面上的笑容,心中知晓她淤积多年的心结已然打开,如今的赵韵与唐轩城二人自是没有了往日的隔阂,倒是如初见时那般轻松自在。唐瑛便在一旁听着赵韵诉说着往事,并不觉得赵韵言辞繁琐无味,倒是乐于知晓父亲与母亲之间的经历,只觉岁月静好,再也不愿让旁人打乱这一汪清泉。
“夫人,小姐”,碧雁进了房内对二人说道:“午膳还得等上一个时辰,老夫人倒是派人来唤夫人和小姐先去世安居一趟,好像是赵老将军他们都且回了府,知晓了大小姐今日来了将军府,便想着先瞧瞧大小姐”
唐瑛听到碧雁所说忙且站起了身,心中自是万分激动,面上却是镇定得多,只待赵韵收拾片刻方才一同走出了院门。
赵承几人此时已在世安居坐了许久,瞧着院中还无人前来通报,便有些坐不住了,倒是站起身来不停地在室内踱来踱去。椅榻上的赵老夫人瞧着自家夫君这般模样,面上便是有了些无奈,却也是被他来回走动晃花了眼,倒是满声埋怨地开了口。
“老头子,你别要走来走去了,晃得我眼睛生酸,瑛儿一会儿便到了,你好生坐着便是,再说你现在这般急切有什么用,哪次见了瑛儿不是一脸煞气,不像是见自己的外孙女,倒像是见了个敌军主帅一般,难怪瑛儿见到你这个外祖父便避之不及”,赵老夫人说罢亦是朝着赵承翻了个白眼,一旁守着的赵谨城几人虽是听清了赵老夫人所言,却也只做不知的模样,均且低下了头端起了一侧的茶水。
赵老夫人此时方才转身看向座下的几人,语气中亦是有着不容置疑,“还有你们几个,别总是将军队里的做派带到家里来,瑛儿对她外祖父避之不及,亦是不喜你们这周身的气场,你们且互相瞧瞧,日日都且板着个脸,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瑛儿这般年纪的小人儿,如何能不心生惧怕,都且互相笑着瞧瞧,别一会儿瑛儿进了房内又是一张张冷冰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