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不曾意识到自己的错处,以至于老爷做出任何决定,他都瞧做是偏私的举动,只觉老爷过于无情,尽是为了大小姐着想,全然不顾及他的处境。
唐舟并不为唐修辰的死动容,在他眼里,唐修辰设下恶计损毁唐瑛清白本便是无法原谅的事情,若唐修辰好生受着这三年刑罚,唐舟倒也不会如此轻视这位二公子,至少他有着承担过错的勇气,可唐修辰并未接受这样的责罚,他选择了以这般不耻的方式反抗,他于大狱内的自尽,是种怯懦,更会对唐家带来一阵风波,断担不起侯府二公子的名头。
不知过了多久,唐轩城方有了动静,待他站起身后,一旁的仵作唯上前来行礼道:“侯爷节哀,令公子体表除了食指上的破口外,并无旁的外伤,牢房内外亦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加之墙上血字确实出自二公子之手,喉间药物残留亦可以表明那毒物并非由旁人强塞, 而是二公子自主服入的, 可以断定二公子并非死于他杀,实属自尽之举......”
“公子口内发黑,当是内服了致死药物,只是......那毒物已然深入腹内, 舌苔喉间存留的药物难以确定毒物为何, 若要彻查毒物,只怕要尽快进行尸解”。
与此同时, 一旁的狱医亦上前应道:“侯爷, 牢狱四周都没有任何与毒物有关的东西,如今足以确定墙上血字乃令公子所写, 且公子是死于内服之物, 并不能确定公子的自尽是否有旁人蓄意鼓动,这毒物如何进入大狱内,又如何悄无声息送到令公子手上都不得而知,以尸解查得那毒物是何, 是现下唯一的线索了”。
“当然, 是否进行尸解、是否彻查, 都由侯爷决定”。
唐轩城面上冷凝, 看了眼地上的尸首, 只哑声道:“不必了, 既是没了性命, 彻查不彻查亦没有什么必要, 知晓那毒药是何又有什么用处?何人给他的药又有什么重要的?如今, 只怕是什么也查不到了,给他留个全尸”。
唐轩城心意已定, 狱卒与仵作便也不再多言,再且行了道礼, 便退下身去。
如今,唐轩城便是等着宫内的说法, 仁宗允得自己将唐修辰的尸身带走,这具尸身, 才能离开这大狱, 不然它亦只能由得狱卒处理,抛于死尸堆掩埋。
再且过了些时间,宫里便有人前来传话,只令唐轩城节哀, 由得他将这二公子的尸身带回府内,以安后事, 唐轩城叩谢天恩后, 狱内守将便差了几名狱卒,将唐修辰的尸身覆上白巾安置上架,将其送回侯府。
走出大狱前,唐轩城再且瞧了眼关押唐修辰的地方,眸中无色,他静静看着墙面上那几个血色大字,心中酸楚异常。
“唐舟, 回府吧”。
唐轩城哑声唤道, 随后便迈步向大狱外而去。
唐舟自紧随在唐轩城身旁,一行人走出大狱, 唯向着侯府的方向行去。
夜更以深了些,唯显得周遭极为安静,仅有一行人的脚步声传于耳边, 行至拐角,却瞧见前方有几道人影迈步向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