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只猎物单独占据一个“丰”字形树枝做的烤架,四肢被树藤穿透捆扎四敞大开露着一排排肋骨和脊椎,可谓是宰相肚里能撑船,非常有肚量。
“我保留了大眼贼和麝鼠的心脏、肝脏,老鼠的被我弄丢了,总所周知内脏的营养物质非常丰富,多吃动物心脏据说可以治疗贫血,而肝脏则富含铁质和维生素等等,噢对,在野外,千万千万不要吃动物的肺,处理不好的话,很容易出问题,肺部几乎是野兽最容易感染寄生虫的部位。”
“唔,让我想想,我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对,狼,幸亏那一家子剑齿豺在小溪下游,不然我说什么都要立刻弄死它们的,我不知道它们还算不算是狼,但北方、内蒙古人一定都知道,狼的尿液中有数种非常可怕的寄生虫和病菌,狼尿沾过的东西一定不要碰、污染过水源一定不要喝,学名貌似挺长的,那些往上传的飞起的猫传人的弓形虫无论是传染性还是致病程度,和狼根本没办法相互比较的。”
经过这几天的弹幕调教,凌迟渐渐变得像个“专业”荒野主播,一些原本他忽略的东西都会通过讲解表达出来。
与观众形成良性互动对凌迟和观众来说都是新奇的体验。
最重要的是,对他的心态非常有帮助。
弹幕:
说起这个我可就不困了啊,还记得那篇特出名的一本正经的讲解一年十二个月天天吃猫屎才能感染弓形虫的图文嘛,可是笑尿我了。
对对,我也记得,危言耸听的那些人可太有意思了,他们有猫奴知道的多?没打疫苗的猫一年才能排出一次含有虫卵的粪便,想感染得吃多少猫屎啊
卧槽楼上的两位,别说了我也看过,有画面了,求你别说了。
凌迟见弹幕一水儿的都在刷猫屎的问题,一本正经道,
“曾几何时,俺也想做个铲屎官每天恭请主子圣安来着,可惜后来发现我租的房间可能还不够主子溜达一圈儿的,爬架和猫砂盆都得叠起来放,然后就放弃了。”
“我去差点糊了”
好一通手忙脚乱,凌迟不得不刮掉麝鼠皮表面的一些焦痕。
“还好,没大问题。”凌迟不时将烤架上的三只猎物转动一下,“这里植被茂密食物丰富,无论是老鼠、大眼贼还是麝鼠都极肥,皮下油脂丰富,这对像我这种烧烤新手来说就非常的友好。”
“皮下脂肪够多,在炙烤时脂肪融化化为流质,一部分沁出,一部分由于热力的作用和水份同时渗入肉质深处,外焦里嫩就是这么来的。”
“它们真的很肥,我只需要时不时的转动烤架,保证让渗出的油脂均匀的铺满烤肉表面就可以,甚至完全不需要再另外刷油。”
不得不说,烧烤这种东西真的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面貌丑陋的鼠类只是进行的简单处理就被放置在烤架上,而稍经炙烤之后,它们的外皮就开始由灰褐色、白色向金黄色转变,油脂溢出,摇摇欲坠,溅入火堆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并爆出星星点点的幽蓝色,十分诱人。
弹幕:
看着可太香了,让我想起上次去旅游在民宿吃到的烤竹鼠、炸蜂蛹、蝎子蒸水蛋。
如果没看前面,我绝对认不出这东西是老鼠。
好朋友们能不能不要老拿老鼠说事儿,那里面只有一只老鼠啊,不是还有大眼贼和麝鼠嘛!
通红的木炭持续而平稳的向烤肉上供给热量,不到十分钟,凌迟鼻腔中充斥着毫无杂味的纯粹肉香,再无其他。
“其实克服了心理障碍之后,即使明知道是老鼠,我个人还是愿意尝试的。”
凌迟再次吸了吸鼻子,这香味让他有点上瘾,
“这和求生、生存无关,只是一个吃货的本能,毕竟这玩意闻着着实太香了,简直就像是在炙烤几颗香味炸弹!危险又迷人的感觉!”
“话说回来,如果没被折腾到这种鬼地方来,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觉得能填饱肚子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抱歉,我今天实在太饿了,一会的吃相可能会非常狼狈,嗯,大家如果接受不了,可以适当回避什么的,尤其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晚饭的朋友,如果坚持要继续观看本直播间的话,建议把你们的外卖啊、泡面啊、零食啊之类的,通通准备好。”
弹幕:
恶臭!
逆子住口!
牲口!
就不能来个人治治这货,建议核桃官方给予永封待遇!
得了便宜还卖乖,简直不是人,天理难容。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凌迟已经没空关注弹幕,感动的泪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太感人了。”
“想不到,短短三十分钟而已,这三个家伙就已经从头到尾的蜕变、改过自新了,从现在开始,它们将不再是藏头露尾的鼠辈,由内而外自信的散发着光明磊落的香气。”
“它们真的蜕变了,和人一样,总会长大,从幼稚,到成熟。”
弹幕:
???
宁他妈戏可真多。
成熟?这尼玛是熟透了吧!甚至还有点焦!
外焦里嫩的焦?
人生短短急个球啊
凌迟抹了抹嘴角,
“其实按照它们的大小烤个十五二十分钟左右就差不多了,不过毕竟是野生的嘛,我不想吃完了之后闹肚子或者感染点奇怪的毛病,所以才多烤了一会儿。”
“就先从麝鼠开始吧,老鼠老鼠我前几天刚来的时候已经烤了吃过几只了,说实话味道不光不差,反而很不错,这麝鼠我就心里没底了总之,要把好东西留到最后。”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一蟹上桌百味淡,就是这么个道理,把好吃的留到最后,如果先吃最美味的,那再吃不那么美味的东西就难以下咽了。”
他掰下麝鼠的一条腿,迫不及待的放进嘴里,
“呼嘶”
“可以!”
“大家看,麝鼠的后肢是很发达的,嗯,肉很多,皮很脆,嚼的时候可以感受到明显的纤维感,但没有很韧,反而有一丢丢软绵绵的质感,肉里面的油脂很丰富。”
“它的味道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也许是离水太久了肉质产生了变化?”
“并且还带有一点点的土腥味、鱼腥味,可能和它的食谱有关系。”
不过几句话的工夫,麝鼠就已经被牛嚼牡丹般的干掉了。
“很好,这只麝鼠非常的肥,吃下去就有种饱腹感,想必能为我提供不少的卡路里,然后是老鼠”
凌迟将野鼠提在手上,
“烤过之后显然缩水了很多,只有不到我巴掌长短了。”
烤过的野鼠表皮金红,单凭观感来说,与刷了蜜汁和香油的脆皮乳猪极为相像。
金红的皮肤上不时有油脂滚落,并冒着漂亮的油花。
“咔嚓”
凌迟一口咬下一大块肉,细细品味。
弹幕刷疯了,
不提老鼠这两个字,我们就还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