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溪刚想问,那她这听了和没听岂不一样?这种人怎么会喜欢听八卦呢?
但不等张开口,他已自我解惑了——听完八卦会做的事,也可以如这姑娘一样,让萧霓此刻不愁吃喝啊。
想到自己此刻嘴里的热乎美味,他咂了咂嘴后,颇有些别扭的干干道:“看来还是个不错的好人。”
只是,他的确对那日不是太子的旁人并无多少印象了。
最多还记得那几个宴会上,甫一出手就能一人单挑一群的好手。
这话题说完,两人间霎便又归于如前几日一般的寂静中。
赤溪因这尴尬的寂静,浑身不舒服的好似爬满蚂蚁。
左扭右扭了半晌,他终于又想到自己要说什么。
“那个,咳,我是想说,咳……”
极生硬的开头之后,赤溪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将心中所想直接扔了出来。
“之前说你冷血无情的话,我收回,对不住。”
闷声闷气的这一句之后,赤溪实在不知再能说些什么,也不想再看身边人,似乎赌气般狠狠一扭头,又极大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卤肉。
萧霓似乎十分意外,他瞪眼看了赤溪片刻才回神,重又笑着开口。
“你是说那句,评价我扔下母亲独自逃生的话?”
话音落地时,他垂眸无声大笑。
等笑够了,也笑毛了赤溪,萧霓才再次开口。
“不,不,不,你说的也不算错。只是稍微有些偏差。”
他是想抛下那人的,自出生后能明白一些道理时就一直这么想了,只可惜那人没给过他这个机会。而被没入冷宫,也是那人自讨的,都没等到他去动手做些什么。
悠然一叹后,萧霓即似感慨,又像真心般,转头看向赤溪,最后一次忠告道:“回了北边儿,真的,别再往你那主子身边凑了。若你有机会的话,就试着去战场施展拳脚吧,也许能搏出一个新天地。”
自此后的北上路,赤溪与萧霓连带着还有那个车夫,再没多说过一句非必要的话。
而他们的路走的艰辛又痛苦,丹阳母女并从太子变为宁王的萧瑾的北上路,其实也都走的不算容易。
萧瑾是因地位的变动,加之麾下带的人又并非全部都是忠心的或自己人,这一路虽无大风浪,却着实心力交瘁,比之宫中的日子竟不遑多让。
丹阳母女则是为了保胎,可谓一路都是殚精竭虑,好在走的慢,又在重重保护下,蜗牛般慢慢蹭往北境的一路虽辛苦倒也无惊无险。
最后抵达时,先后自京城出发,各自又走的完全不同道路的三拨人,竟几乎算是同时抵达。
三条各自不同的道路,远近曲折不同,却都能看到苍茫巍峨,连绵不绝的燕山山脉。
半山腰的雾霭,不到山巅的流云,在朝阳下如流动的金河,汹涌澎湃又犹如惊涛拍岸。
凛冽的寒风,如刀般一丝丝雕刻着膜拜者们。
站在车辕,原本只是出来透气的丹阳,一时竟看的呆住。静立在车夫身旁许久,经身旁的侍卫提醒才回过神来。
“姑娘,这车前风太大太硬,小心站久了会头痛风寒。”
丹阳侧头看了眼来人,略一点头便折身往回走。
但在抬手掀起车帘之时,突然又转头问道:“江小将军本就是北方人?我爹派你来除了引路,还有别的吩咐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