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热闹的京城,皇帝从头至尾没有看一眼身边簇拥的臣民,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的皇后,用一种猩红的、冷戾的视线,直勾勾地看着她。
换成任何的一个女子,也许都会在这样的视线下觉得骇然,甚至落泪哭泣。
可是乔熙却只是无奈地对他笑,她说:“阿策,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会离开的。”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在他愣然的目光中,缓缓说:“我会陪你,一直陪着你。”
萧淮策的笑容带着怀疑,他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之后把玩着她腕间的手铃,冷冰冰地说:“小乔,我不相信你的真心,我只相信我的手段。”
乔熙沉默地点了点头,心头却已经有了些委屈。
距离萧淮策的恨意值满,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年,而他对自己的爱恨浓烈,两者都再也没有下去过。
他没有对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每每午夜梦回醒来,她总能看见他在漆黑的夜色中看着自己,用一种沉彻入骨的占有欲,一寸寸掠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理。
哪怕,他已经察觉她在看他。
没有人知道温文尔雅的帝王,雅致得就像是天上的神仙,可是却会有这样的眼神,就好像狼一般阴森沉沉。
乔熙笑了,轻声道:“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很多年。”
我们还有很多年,我不信我抹不平你的恨意。
春年以后,乔熙开始日日早起,替萧淮策采晨露。
皇后在藏椒殿的花园里采摘着名花上的露水,熬成一碗茶,日日差人送去养心殿。
萧淮策一开始是怔然,后来便开始有了期许。
终于在半月后,他看着她手指上的冻疮,皱着眉道:“你何必自寻苦吃。”
“阿策,我只想让你安心。”她将手蜷在他的掌心,很小很软,叫人心都冷硬不起来。
“安心什么?安心你日日给自己找事?”他话语冷淡,手指却已经下意识地摩挲着她指尖的疮伤。
乔熙笑得甜而乖,就好像三年前她刚刚来到他的身边,只是他养在竹苑的一个外室,她那时,就是这么对自己笑的。
萧淮策听见她说:“阿策,我们还有一辈子,我们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好不好?”
他眸色暗沉地退后一步,松开了她的手,走得不带一丝丝犹豫。
可是乔熙分明听见系统说:恨意值:四星半。
乔熙无奈地想,真是口是心非的男人。
可是她啊,有的是耐心,有的是时间。
五年后
乔熙在夏日的午后清醒,听见蝉声聒噪。
时间果然是抚平伤口的良药,如今,萧淮策对她的恨意,已经降到了两星。
这其中的艰辛,不一而论。
这五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唯独一年前,出了点岔子。
先是边关急报,时局动荡不安,萧淮策先后派了好几批十万记的兵马去了边关御敌。
好不容易战事平息了,没过多久,乔熙又在去养心殿的路上不慎跌进太液池,从此落下了畏寒的毛病。这一年来,她一直在喝药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