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心理学专家都一致认为,袁铁在当时对方林的折磨过程中产生了仰慕,内心在段时间内迅速的分裂出了一个人格,这个人格就是以方林的模子刻画出来的。
所以不管是身份、名字甚至是人生经历和性格都跟方林无异,虽然不管他什么人格,杀人偿命这是硬道理,我们在这件案子后面把这个情况附了上去,然后就等着法院的判决。”
“那他为什么还活着?还用这种方式活着?”金阳十分不解。
“这就是我们这个研究组成立的原因了。”陈队长叹了口气,他把资料收起来放进了保险柜里,然后对金阳和薛晴说,“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开到了烈士陵园,走了十来分钟之后陈队长就停了下来,他将一束鲜花放在碑前。
方林烈士之墓。
几个红字触目惊心,金阳肃然的冲墓碑行了个礼,陈队长叹了口气,“今年要是再不收尾,我真是愧对老方了,薛晴,你跟他讲讲为什么,我给我的老朋友扫扫墓。”
薛晴点头,他对金阳道,“这个案子上报之后省厅做了批示本打算就这么判下来,不过当时在省厅有一位公安部下来的调研员,他说公安部与最高检和最高法正在拟定一个犯罪心理研究的协作部门。
全国各地牵扯到任何与心理有关的犯罪上报之后都可以作为典型案例研究,三部门打算通过这些案例完善刑罚,所以提议把这个案子汇报上去。”
“然后呢?三部门决定留袁铁一命,然后跟踪研究?这二十年也太长了!”金阳看了看方林的墓碑,心里很不是滋味。
“上面的人要从全局和大局出发,他们看的是宏观,我们看的是现实,那时候我们国家的刑法还不健全,特别是在多重人格犯罪这一块几乎是零。
他们认为这件案子和袁铁很有研究的价值,所以决定成立这个研究小组,一开始我们局里所有人都不同意,局长还因此辞职,不过也没能阻止上面的决心。
所以这二十年来每两年就会更替一个观察员,薛晴是第十一任,现在麻烦的是,方林已经成为袁铁的主人格了。”陈队长扫着墓插了一句。
“这有什么?难道多重人格犯罪就不是犯罪了?而且即便要这么说,那我们对袁铁的刑罚也是惩罚的肉体,他犯罪的肉体,所以我觉得这不冲突。”
金阳的话让陈队长苦笑,“刑法第十八条怎么规定的?精神病人在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的时候造成危害结果,经法定程序鉴定确定的,不负刑事责任,但是应当责令他的家属或者监护人严加看管。
多重人格障碍也是精神病的一种,换而言之,如果要处罚也只能处罚犯罪的那个人格,这是上面探讨的一个可能性。”
“但是他犯罪的时候并不是方林这个人格,也不是不能辨认或者不能控制自己行为,他是故意杀人。”金阳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