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快半个时辰了,还有完没完。红棉的双腿都已经麻透了,难受的要死。半夜风很凉,吹在刚出过汗的身上,更觉得冷,腹内也开始隐隐作痛。而那黑衣人手中的锄头仍旧没有停下来,难不成要把这整个院子翻一遍?真想不管不顾地跳出去打一架,可那样就没办法找更多的线索了,万一再打输了赔上性命,岂不是得不偿失。坚持,窦红棉,忍住——
可倒霉的是,总事与愿违,凉风一吹,红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个喷嚏不期而至,虽然强忍着,但还是发出了动静,就这样把自己给暴露了。院中黑衣人猛地停下身,朝红棉的方向看过来,然后小心走过来。红棉躲无处躲,干脆挺身站了起来,但腿脚酸麻,还没缓过神来,那黑衣人便到了眼前,动作矫健,蒙着面,看不到模样。
“窦红棉,他是老鼠,你是猫,哪有猫见了老鼠逃跑一说,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红棉心里直犯嘀咕,“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暴露了,就没必要再躲着,等了这么多天,终于让我碰到了线索,岂能放过。”
话虽这么说,但红棉发现那黑衣人功夫要高于自己,而且力气大得很,几招下去红棉就落了下风。只见那黑衣人一拳袭来,虽被红棉躲了过去,那黑衣人趁机反手往红棉后颈上狠狠敲了一记,疼得红棉龇牙咧嘴。
可红棉也是着跟红骁见过些世面的,她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来,直刺向那人。对方险些被刺中,想是发怒了,回击招招都很刚猛。红棉自小学的功夫以轻功为主,因为窦老爷觉得女子学此防身逃命即可,其他的用处不大,女孩子学也多失体面。也因为这样,红骁对她也很不放心,遇到大案总会带在身边保护着。而今晚这样的处境,红棉第一次遇到。很快,红棉就被对方反拧着胳膊动弹不得,那人的手劲很大,红棉能感觉出他手上有厚厚的茧子。
红棉瞧自己打不过对方,便决定唱一出空城计,小声对身后的人说道:“识相的就放开,我是邯城的捕快,我官府的兄弟们可都在外头等我召唤呢,你跑不掉的。你要是不放开,我就喊了啊。”
对方没吭声。
也许是红棉的错觉,她觉得那人听到此话好像晃了晃神,但手上的力道却更强了,没忍住大叫了一声,“啊——”
四周除了红棉的这声惨叫,没有其他的声音。露馅了,哪里还有其他人,这下没得救了,忍着怒气和疼痛叫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对方还是不发一言。而且不知从哪里弄的一捆麻绳,竟三下五除二把红棉给绑了,放倒在地上,任由红棉躺在地上叫嚷,“你放开我,听到没有,放开你姑奶奶。”
那人没有回应。红棉又一次听到锄头锄地的声音。妈呀,不是要被活埋了吧?“你要干什么?放开我。”
那人没有回应,不过很快走了回来,只见他一把捏住了红棉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红棉的那柄匕首,往红棉的脸上瞎比划,眼睛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红棉顿时没了声音,不过也狠狠回瞪着那人,小声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对方竟然开口了,他摇摇头,声音压得很低,“当然认识,我是卢阳。”
“卢阳...卢阳...”红棉还来不及多想,就被对方拉进了怀中,那是一个温暖的温柔的拥抱。“你......你回来啦?”红棉刚说出口,感觉到那人身上温暖的气息,仿佛掉进一个甚深的梦里。突然,脑袋上狠狠挨了一记,梦里头的世界天旋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