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狠狠地扒开红棉的手,“我不是你朋友,你是我的仇人,红巾军,还有李宝珍,我恨你们,我一定要报仇,我塔娜一定会报仇的——”说着,她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睛血红,像饿极了的猛兽一样咬牙切齿。
红棉搂着她,将她带上了一辆马车,然后自己驾驶着马车出了城。
她一路向西,打算将塔娜送到山里头去。行了一会儿却发现了一场,撩开车帘子,发现塔娜不见了。然后沿着来路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她想,这是塔娜不想见她吧。入夜,红棉只得返回邯城。
让红棉不安的事情还有很多,这些头戴红巾的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友好。
后来的两天,他们不光打开了邯城的义仓,还放火烧了邯城的儒学和几间祠堂,如今邯城的居民尤其是女人孩子都躲在家中不敢出门,而很多南来的灾民同起义军搅在一起,个个像是无头苍蝇,在城里头乱撞。
更让红棉难过的是,红骁也有一点不同了。
红棉注意到,当大风说到关于义军的事情时,他的眼睛里时常会放着光,语速也比往常快许多,这让他整个人都显得很有神采。
“红棉,你知道吗?我们今晚上就要出发,去广平府,然后是大名,顺利的话很快就入山东同大部队汇合.....”大风不停的说着,丝毫没有觉察红棉此时正心不在焉。
“大风。”红棉打断了红骁的话,“别去行吗?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好吗?”
大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红棉,你怎么了?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哦,对了,我来也是想让你走的,你得离开这里,留在这里不安全。”
红棉一把抓住大风的手,“大风,我回来不到两天,处处觉得古怪,你难道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让人不舒服吗?”
大风愣了愣,想了想,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他们杀人是够狠的。所以我说你要离开,女人不适合这样的地方。”
红棉摇头道:“不仅仅是这样,你不觉得他们有时候跟西山上下来的土匪没什么两样吗?在城里头横冲直撞,我亲眼见的,他们打劫店铺,还火烧学堂,侮辱女人。”
大风狠狠道:“他们打劫的是蒙古人,烧的是官学,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人无完人,不要太苛求了。你忘了,那些蒙古人是如何对我们的,尤其是对那些‘驱口’(指的是战争中被俘强逼为奴供人驱使的人),任意剥夺,随意买卖,同畜牲一样驱使。你忘了红石是怎么被逼走的,红骁他——我们需要的就是这样,以牙还牙地统统还给他们。”
“大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红棉看着大风,面露伤心之色,“你过去那么温和,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大风冷笑道:“红棉,你知道吗?这应该才是真正的我,过去的大风我早就当腻了。我不会走的,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大风,你怎么听不进去我的话呢?我是认真的——”
“难道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大风有点恼怒,“红棉,这次你不走也得走,知道为什么吗?不光是我的意思,还有其他人的意思。今晚会有人保护你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大风,你怎么还是不明白,我是不放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