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说你究竟如何得罪这银枪头,才会请他在这回头客栈吃饭。”宋捕头继续问道。
“这个嘛,前两天我们孟家班在桥头卖艺,银枪头带人问我们索要保护费,叫价很高,实在是气人。我当时气不过便顶了几句,后来两天他们就总是捣乱,没办法,所以只好赔礼道歉,就是这么个事。”大汉回答道,“大人要是不信,可以问桥头的人,他们都是了解的。”
宋捕头点了点头,“好,我会找人去核实。那再说说饭局上其他两个人吧?”
“大人您是说那驼子和独眼人吧?他们是银枪头的朋友,我不熟的。而且我在那包厢里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这种小人物怎么配得上跟他们同桌啊。这个客栈那位小二哥是知道的,当时我们还差点撞上呢,后来我就在大厅里喝酒,那小二哥也可以给我作证。”祝子明说着手指了指红棉。
红棉也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红棉想起祝子明当时的表情,那是一张愤怒又沮丧的脸,想想他的经历和初衷,倒也是合理,被无赖欺负却还得赔上尊严和钱财,那个银枪头真是死有余辜。红棉突然觉得,这凶手最好还是不要再查的好,世界上死了一个坏人,那凶手是不是应该算得上是义侠、英雄呢?
之后宋捕头又询问了丐帮的人和昨夜到回头客栈来的那两个窑姐儿,都没问出什么事情来。丐帮的人说他们的头儿平时就爱来这回头客栈吃喝作乐,银枪头的跟班也说自己安顿好头儿之后就去蝎子赌场一下赌到了天明,两个窑姐儿都是昨晚上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也是什么都不晓得。
总之,随后这些人的话也都找到了直接或间接的人证。而那个驼子和独眼龙并没有人认得,自然也没找到。回头客栈里的住客里头鱼龙混杂,也没问出个头绪来。而丐帮代表急着向官府讨说法,貌似是因为银枪头的死,本地丐帮里头发生内讧,双方都把气撒到了官府的头上。
最后,宋捕头让丐帮的人列一张关于银枪头在江湖市井中仇家的名单,但这名单竟然写了半天都没写完,宋捕头气得干脆夺过那张纸撕得粉碎。这样查的话,不光找不到凶手,还会把汴梁的江湖得罪个遍,这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白天就这么过去了。红棉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歇歇了,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一个捕快对自己说,“你叫小窦吧?我们大人有事要单独问你,跟我走吧。”
当天被带回衙门的只有三个人,苏横、祝子明和她窦红棉。临走时,宋老板和小二哥颇为神秘地打量着她,仿佛她是杀人凶手似的。也难怪,自己刚来两天,便发生这样的事,任谁也说不清楚的。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像嫌疑人一样对待,她心里觉得委屈。可是有什么办法?这里不是邯城,红骁这个靠山也已经不在了。人生总会有这么一天需要独挡一面,这是早晚的问题。委屈的情绪只是暂时的。人活着总要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吗?”回到衙门,宋捕头第一个提审的就是她。
“小人...小人不晓得。”红棉答道。
“你不晓得?你后半夜一直跑茅厕,却没发现尸体,明显是在说谎,你当我是傻子?”宋捕头冷笑道。
“我,我...”红棉不知道如何作答。
宋捕头笑道,“我什么我,要不就认罪,要不就找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红棉咬咬牙,道:“捕头大人,能否屏退左右,小人有话想单独说于大人您。”
宋捕头皱眉思忖了片刻,挥手让手下退下,“说吧。我看你能玩什么花招。”
红棉小声道:“其实,小人是女子,男扮女装在汴梁讨生活,没有办法,要是掌柜的知道了,肯定我的饭碗不保。捕头大哥您发发慈悲,替我保密可好?”红棉说着,露出尴尬又可怜的表情。
宋捕头听罢,上下打量她,是觉得这小哥长得俊俏。也是有些尴尬,清了清喉咙道:“原来如此,我说你吞吞吐吐。可是,即使是这样,你也脱不了嫌疑。”
红棉忙点头,“小人知道,所以,小人一直在想此案的案情,希望能帮助捕头破案,同时洗脱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