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笑道:“我说你不提她,原来是知道人家走了。不错,昨天晚上陆昭把她带走了。”
红棉没有说话。
“红棉啊,听哥哥一句话,陆昭这个人,你得主动一些,他这个人有点慢热,在那方面被动得很。”耶律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棉低着头,直勾勾地盯着碗里的一枚莲子看。
耶律扔给红棉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知道,他跟我说过,他在邯城定过亲的。你们都是有婚约的人,你难道不是来汴梁找他的?”
“我跟他的确是有过婚约。”红棉道。
“有过?”耶律一惊。
“对,只不过,上个月我们双方把婚约取消了。这个他应该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红棉笑了笑,觉得自己这样说应该很清楚了。
“为什么?”没想象到耶律是个刨根问底的人。
红棉道:“这里头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都过去了,他带走了金儿,或许也是跟我退亲的理由吧,谁知道呢,毕竟他们早就认识,而且看起来金儿很喜欢他,你也说了,他是个挺被动的人。”
耶律说道:“红棉,你知道陆昭现在最需要什么样的人吗?”
红棉愣了半天,然后摇了摇头。
“他现在不需要爱他或者他爱的人,只需要能帮他的人。”耶律意味深长的说,“他能把你放在我这里,却带走了金儿,证明在他心里面你都红棉的分量比她金儿重。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做得多说的少,平日里要是没什么事情他会凭空消失,好像不存在一样。也只有我这种性格的人才适合跟他做朋友,否则要是个闷葫芦,早就受不聊他了。你如果喜欢他,就好好想想我的话。”
“你不觉得金儿挺适合他的吗?”红棉道。
“你真的这么觉得?”耶律饶有兴味地回问她。
人不可貌相,红棉发现,耶律除了是个古怪的胖子、可爱的胖子,还是个温柔体贴的胖子。陆昭能交到耶律这样的朋友,真是祖辈积德,上一世烧高香了。
有些人,活得潇洒,不深爱,不深恨,没有一定要做的事,没有一定要去的地方,放弃很容易,改变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和要较真的事,而且看事情看得很通透。过去,红棉以为自己就属于这样的人,能没心没肺的一直这样活着。
可是,她慢慢发现并不是这样。过去能够那样活,是因为没有恐惧,有人在身后默默地为她遮风挡雨,认她胡闹。而当那些人相继离开之后,她才真正开始面对生活的本来面目,并不得不为自己寻找活下去的理由和动力,开始寻找和珍视那些爱和被爱的机会。过去很多心头所好变得索然无味,而一些可有可无的人和事却越来越重要。
自欺欺人地胡思乱想之后,她想清楚了一些事。卢阳是她心上挥之不去的烙印,又因为卢阳而她又久久挂念在意着那个叫陆昭的人。
无论那是作为女人对男人的喜欢也好,还是作为妹妹对哥哥的牵挂也好,总之,她迫切地想为他、也为自己做些什么。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二了,离中秋花会仅仅只有两天时间了。
耶律这样的人,是不会对朋友的事情不理不睬的。
而她,即使只是做为朋友,能为陆昭做些什么呢?她久久地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