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昌幸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父亲面前所露出的破绽,心中万分懊丧,此时正急速往尼之渊赶去。
不应该回户石城的,不应该回户石城的!
从叔父矢泽赖纲那里得知父亲真田幸隆已经往尼之渊去,昌幸就感觉到大事不妙,如果父亲是带着士兵过去的话,我现在就算赶到也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赶在父亲报告踯躅崎馆之前,与之肺腑交谈一次,希望能够说服这个智算无遗的真田家家主。
想到这里,昌幸不禁又挥动了一下马鞭,再快一点!
与此同时,织田信胜与真田幸隆正在微笑之中正面交锋。
“久闻织田武藏守大人尾张名宰相的丰功伟绩,今日能够相见,真是有缘。”
“真田大人的武田家攻弹正之名,信胜也是早有耳闻,在下现在有伤在身,失礼之处,切莫怪罪。”
“武藏守不必多礼。”
“不知真田大人今日来此陋室,所为为何?”
“哈哈哈哈------”真田幸隆突然开怀大笑,道:“只是想来见一见武藏守大人的风采,以解在下之惑?”
“哦?”
“我那不肖的儿子,源五郎,如今是否有意跟随大人而去?”
“正是如此。”我毫无隐瞒之意,既然真田幸隆都已经找上门来,我既想带走昌幸,若没有眼前之人的默许,则万无离开信浓之可能。
“果然如此!”真田幸隆一拍大腿,叹息道:“我看他在户石城所作所为,就已经隐约感到了他的意图,稍加试探,竟然已是去意已决,纵然他言辞闪烁,又如何瞒得住我这个父亲!”
“古来就有知子莫若父的说法,古人不欺我等。”我慨然道。
“嘿嘿,知子莫若父?我看我这个当父亲的,是完全不知道儿子的心啊!”
“幸隆大人在喜兵卫这个年纪的时候,是如何的志向,你那儿子便是一般一样,大人又说的什么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心呢?”
“哦?”真田幸隆脸色一紧,道:“没想到,武藏守大人竟是犬子的知己啊。”
“谈不上知己,但是令郎的才华,我这尘世的浊眼也能略明一二,心中甚是喜欢,在下于尾张,有六千石的俸禄,我已经许诺令郎,君臣各取一半。”
“啊?!”真田幸隆大为吃惊,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半晌,方才轻声叹道:“怪不得源五郎的心意如此坚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当下,两人竟自沉默,无语相对。
片刻之后,武藤鸢代捧着茶水走了进来,感到陋室内怪异的气氛,也不敢有什么言语,轻手轻脚的将茶水放在藤几之上,却又不肯离开,静静的站立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