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时的惊吓让孔雀的神经变得高度紧张,她像只惊弓之鸟,一点微小的动静都能让她变得紧张起来。
她辗转难眠,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她变得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杀死了初雪,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一遍又一遍地回味初雪死时的眼神。
会否是自己以为杀死了她,其实并没有,她为了惩罚自己才这样装神弄鬼!
会否是有心人想借“尸”作祟,把她吓住自己好渔翁得利?
又会否…真的就是初雪化作厉鬼来寻仇了!
一个一个推想浮现脑中,然后又被她推翻。
“磅—”外头梆子响了一声,是守夜人要关上连接的大门的提示声。
夜已经很深了。
天气沉闷,憋着一场暴雨迟迟不肯下,连带着树枝间的知了都有气无力,草率叫了几声就不愿再嘶吼。
突然…门外发出细小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焦急的扒着门试图要进来。
她惊慌失措地弹坐起身,竖起耳朵去听,那似乎是尖利的爪子不断挠着门,在这样的夜里发出令人胆颤心惊的声音。
那声音不响,但比轰鸣声更要骚乱人心,孔雀小心翼翼抓过枕边用来壮胆的剪刀,一步一步走到门口,她豁然打开门。
除了夜色的寂静,什么也没有…
只有门外一串湿漉漉的脚印,遗留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哐啷一声关上门,销死并用一只脚椅堵在门口,把床当作最后的港湾,蜷缩在角落,双手死死抓着剪刀不敢放手。
过了很久,那细小的抠门声再度传来,比之之前更显得急促,几乎是不可控制的想要闯进来。
孔雀颤抖着,缩紧身体,门外未知的恐惧如同铁锯断木,一点一点消耗着她。
“孔雀,你在吗?给我开开门。”女人的声音幽幽从门外传来,阴冷的带着腐朽,像猫戏老鼠一样的得意,一样的从容。
声音极大限度地刺激着孔雀的感官,主导着她的神经。
黑暗包围着她,她几乎是涕泗横流的,盼望着这一切是一场噩梦,希望有谁能来叫醒她。
“叩叩叩—”敲门声有气无力:“我知道你在里面哦,给我开开门。”
她摇着头,用全部的力气拒绝着,将手中的剪子抓得更牢了。
不一会,不只是门外,连看不见任何人影的窗外都开始发出“叽叽叽”的古怪笑声,配合着窗外起风摇晃的树影。
她吓得不轻,却又不能对这样的情境视而不见,只好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不听不看。
风,也不知从哪刮了进来。
寒意袭入,竟像跌入了寒水深潭,一张破碎的脸猝然出现,布满血污的脸上,一对凹陷的没有眼白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孔雀,两颊的肉早已腐化,只顽强的连着烂皮挂在脸上,咧嘴一笑露齿一排小而尖细的牙齿,骇人可怖。
一张口,就喷出一口森冷寒气,“我的衣服,好看吗!”声音悦耳动听,却是十分熟悉的人。
孔雀睁开眼,看着离她不足一拳距离的那张脸,来不及尖叫,就一个白眼翻过去,整个人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