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穆兮张口便反驳。
滕遇束将簪子又刺进一分,问道:“你说你没有,那你心里有我吗,阿兮你,喜欢我吗?”
“我……我……”穆兮以为这句话她可以轻易回答,如何会想到现在竟说不出口,现在才发现十年时间她从未想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她从未对滕遇束动过心。只是单纯的依赖他习惯他,救他寻他都是因为孤单的离不开。
滕遇束说的没错,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眼泪变清却掉落的更凶,滕遇束将簪子拔出,穆兮捂着脸蹲下抽噎。
指缝中断断续续得流出“我想救你”这样的一句话。
滕遇束也蹲下来认真道:“阿兮,这许多年我从未骗过你,这次我也没有骗你,我心悦紫熏,我想与她成亲四处游玩。你知道的,浪迹江湖一直是我心中所想。”
穆兮放下手露出恢复红色的双唇,问道:“真的吗?”
滕遇束摸着她的发梢肯定道:“真的,所以你该为我高兴。阿兮,为我高兴好吗?”
穆兮闭目落下最后两滴泪,她,点头。
梁若哲看着最外围的阮澈冷笑道:“皇上,你该传太医了。”
阮澈不满梁若哲的态度,却又担心穆兮,还是依言传了太医。
穆兮气息紊乱,一时半会儿无法稳定,只能以药为辅助,然后自己慢慢调息。胸口的伤滕遇束自然是有分寸的,伤口不大亦不深,上些药包扎一下就好。
梁若哲住到了穆兮宫外的小院子,美曰其名要为紫熏送嫁。
滕遇束成亲的前一天,他来了穆兮的房间。
一直以来都是穆兮去他的房间追着他,这次他一进来就在桌子上放了两样东西,都是她认识的东西。
一把黑石钥匙,这是穆家金库的钥匙,十年前她亲手从脖子上解下来送给滕遇束的。
“这是什么意思?”穆兮将钥匙拿起来问道。
滕遇束坐下来看着钥匙一脸的怀念,他道:“金库一直都有人守着,但是里面的东西我没动,以后我不在身边你有钱傍身,遇事也不怕。”
穆兮将钥匙扔回去,说道:“这是付给你的交易钱,给你了就是你的,浪迹江湖没钱也不行。”
滕遇束敲她一下,笑道:“你傻不傻,我堂堂灵息阁阁主怎么会缺钱花。”
将钥匙不容拒绝的挂到了穆兮的脖子上又道:“这钥匙,这金库里的东西都是你父母留给你的,是个念想,就算不用,有个念想不好?”
钥匙垂在穆兮胸前,她伸手握入掌心,一阵久违的熟悉的凉意传进心里,她便将钥匙塞进了衣服里。
滕遇束一笑又将桌子上的六角戒指拿起来递了过去,穆兮又问:“给我这个干什么?”
滕遇束看着她道:“这是我对你悔婚的补偿。”
穆兮皱眉不由的跟着说道:“补偿,补偿什么?”
滕遇束将戒指带在穆兮大拇指上,即使是大拇指也依然松了许多,他揉捏着这小小的指头说道:“这是灵息阁的总令,我将灵息阁补偿给你。”
穆兮将戒指一把扯下塞进滕遇束手里,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喑哑带着哭音,吸了一口气压下悲伤后说道:“我不要,我为什么要你的灵息阁。”
滕遇束说道:“灵息阁这十年从没有少过你,几次也是因为你才得以脱离危机,有碗伯帮你,你将灵息阁收服不是难事。”
穆兮瞪着他道:“我说我不要,你听不见吗,你若真想补偿我,半年回来看我一次就是最好的补偿。”
滕遇束眸光暗淡,他擦掉穆兮的泪说道:“阿兮,别闹,紫熏会生气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你骗子。”穆兮哭的愈发厉害。
她醒来后哭的太多了,父母过世后还以为自己不会这么哭了。
“滕遇束……”
“滕遇束……”
穆兮指尖抓住滕遇束的衣角,死拽不放。
滕遇束将她的手指扣下来握在手里,握紧松开,握紧再松开,用力握紧,然后甩开。
滕遇束又道:“你不要,那我将戒指给碗伯保管,你哪天想要了,问他拿就可以。”
说罢,转身。
刚走一步,衣摆又被两只白手抓住,穆兮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一点点软了腿,跪坐在滕遇束脚边。
她松了衣摆又抓住裤脚,她哭的几乎没法喘息,只能断续着不停的喊滕遇束的名字。
“滕遇束……”
“滕遇束……”
……
一声又一声,直喊的滕遇束泪流成河。
滕遇束用力抬腿,穆兮手中的布料滑落一分,她慌的很怕的很,便又用力抓紧了,好似手里空了这人就没了。
“滕遇束,别走……陪着我……”
滕遇束平复声音说道:“穆兮,我最后说一次,不要再纠缠,紫熏会生气的。”
穆兮拼命摇头,不愿再听这分明是谎话的真话。
滕遇束最后跨了一大步,穆兮的手中便空了,她呆呆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连流泪也忘了,只耳朵听见门咣当了一声,然后是消失的脚步声。
“滕遇束……”穆兮冲着左右摇摆的门大喊。
求你,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