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禹。”穆兮不由默念,“好就这个。”
她轻拍孩子后背,“你以后就叫禹儿了,好听吗?”
孩子不知是做了什么好梦还是真的喜欢这个名字,小嘴歪歪露出一个笑容。
禹儿生下来也有六斤二两,超过穆兮的预期,因为整个孕期她都没有见长肉,这样看来这吃的东西都长孩子身上了。虎子娘见穆兮瘦的厉害每天变着法子的做吃的给她,加上紫熏的药膳,出月子时她虽还是没有长肉,脸色起码恢复如常,又是一副唇红齿白的模样。
瘦归瘦,好歹奶水充足,小禹儿也省事的很,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皱巴巴的模样,眼睛长开了像紫葡萄一样,皮肤白里透红好不引人,尤其那嘴唇格外像梁若哲的薄唇,颜色却随了穆兮的赤色红唇,紫熏每每抱他,都指着他的唇玩笑道,以后不知靠这唇祸害多少小姑娘的芳心。
穆兮抱着禹儿的时候嘴角微笑没心却是苦涩,滕遇束和紫熏从不提将她们女子送回北朝,滕遇束对她的心意与当初为她做的事又叫她提不出,只是如今她心中混乱,自己都不知道该做的选择是什么。
还有梁若哲,他是当真找不到她还是不想找呢,这个是件这么难的事吗。
穆兮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如此优柔寡断的一面,日子是被拖拽着走的。
禹儿先是蹒跚学步,走的稳健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爹”,而且是对着滕遇束说的,滕遇束摸着禹儿的头目光却看着她,这眼神是质问,质问她到底做好了选择没有。
穆兮转身,禹儿的这一声爹,叫她思考清楚心中心意。
傍晚月光下,穆兮遥望着远方,滕遇束道:“终于做了决定了。”
她点头,“对不起。”
滕遇束伸出手欲拥她入怀最后却只宠爱的摸她的头,“看样子这脑袋还没有傻的厉害,还是能分清依赖和喜欢的。”
穆兮脸颊被泪水烫的一抖,“对不起,以后也不会再依赖你了。”
不能再卑鄙了,一边喜欢着另一个人,与另一个人同床生了孩子,这边还抱着对你的依赖,肆意挥霍你的感情,这样的事情她再不要做了。
这是对滕遇束的残忍也是她自己的厚颜无耻。
滕遇束冰凉的指尖擦掉她的泪,让她被烫的脸愈合,“那这次送你回去后,我们真的不会再见了。”
滕遇束利落转身,背对着穆兮,“对了,灵息阁我就拿回来了。”
穆兮看着琼白的月光无声落泪,灵息阁本就是你的,谈何拿回去,不过就是为了叫她少一分愧疚,滕遇束,对不起,连下辈子的承诺也给不了你。
紫熏拿一件斗篷披在滕遇束身上,“这次是真的放下了。”
“嗯。”滕遇束点头。
紫熏扭着腰肢绕到滕遇束面前,伸手将披风的带子系好,“那夫君,以后能不能多看我两眼呢,怎么着我也还算能入眼吧。”
紫熏眨着眼睛故作妩媚,她本就长相魅惑,这般动作只显的多了两分可爱,“好,以后只看你。”
紫熏搀着滕遇束朝床边去,为他洗漱后又将人盖进被子里,滕遇束上床才知道这被窝里早已被暖过,带着一股淡淡药香。
紫熏将四面被角细细掖好,这才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滕遇束将她手腕抓住,“紫熏,都说没有耐心的人做不了大夫,你是神医,耐心自然非比寻常,所以你再等等我,稍微等等我,不需多久,我便将心眼睛都放在你手中。”
紫熏拿下他的手从新放进被子里,“我刚掖好的被子,你这一弄热气肯定散了不少。”
滕遇束见紫熏转移话题,眸光微暗,他也晓得,自己的请求是过分的,心中藏着一个人,却还舍不得另一个人。
紫熏再次将被子掖好,“我自然是等你的。”人出去之际,传来这不大不小的一句声音,刚好进去滕遇束的耳朵。
和村民一一道别后,三人带着禹儿坐着马车朝着穆兮遥望的远方而去。
禹儿正是学东西好动的时候,一路上都不老实,指着大路咿咿呀呀,穆兮捏了他小小的手指,“禹儿,娘带你去找爹爹,好吗。”
禹儿一笑,“爹,爹。”他抽回小手,指着滕遇束这么叫着。
滕遇束又捉了他的手,“禹儿,我不是爹爹,是舅舅。”
禹儿第一次听见舅舅这个词,啰嗦了一嘴的口水也没有说出,穆兮笑着将他揉进怀里细细擦掉口水,“没事,以后……”
话到这里又马上住了口,没有以后了。
滕遇束笑着没有接口,没有以后起码是对紫熏的公平,既然选择以后好好对这个女人,这样的取舍起码是要做到的,紫熏见二人闭口,会心一笑,亦不答话。只禹儿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装模作样板正了脸色。
马车已经进入北朝城门,穆兮的心不由的怦怦跳起来。马车一路不停一直行至竹林边的城墙。
思来想去还是从这里直接进去最简单。
滕遇束看着那高墙一阵晃神,如今跳这高墙也成为希翼。穆兮抱着禹儿挡住他的视线,“就到这里吧,我这就带着禹儿进去了。”
滕遇束点头,“你去吧,我看着。”
穆兮抱起禹儿,“禹儿我们飞高高,好不好。”
禹儿咯咯笑起来,这是她经常带禹儿玩的,他知道,伸出小短手搂紧穆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