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池胥甩了甩能动的手,将穆兮搂进怀里,又掖了掖她身后的被子,呢喃一句道:“唉,我真的是吃肉的。”
穆兮在这宽大的马车里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下铺的绒被,又瞧了瞧吊起的玲珑碳火炉,感叹道:“果然还是有钱人的日子好过啊。”
易池胥揉着肩膀进了马车,早上醒来,穆兮这丫头对着他的肩膀就是一掌,这一掌可比上一次重多了,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穆兮瞧着他那样不客气道:“所以啊,谁让你抱我的。”
“这是什么道理,只许你抱我,搂我,咬我耳朵,我就不能抱你了。”说起咬他耳朵,易池胥耳朵又红了,他真是吃肉的,区区一个咬耳朵他怎会挂在嘴上,放在心里。
穆兮理所当然道:“肯定不行啦,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我呢,可不想当红花,也不想当绿叶。”
易池胥坐在穆兮身边认真道:“阿兮,你到如今还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
穆兮一把推过对面的人,说道:“你能不能不要刚逛过青楼,就跟我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对你来说就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吧。”
易池胥笑容微苦,想起之前与穆兮的对话,这些事情还真让她说准了。他易池胥遇见了真心喜欢的人,可是这个人已经不信他了。
青楼!他与阮澈商量一番,知道去请秦卫子这件事,绝不能让阮雍的人知道,所以故意在朝堂上表现与阮澈意见相佐,甩袖离去的场景,而阮澈则顺其自然的禁止他再进入朝堂,好让他有时间去济宁。去京城外的妓院也不过是掩人耳目,留下玩乐的痕迹给阮雍的人看的,哪想偏被她给瞧见了,真是天也不助他。
济冬与济宁虽有一段路同行,可路途也相差甚远,不过行了两天的路程,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依然只互道一句“保重”。
随后,穆兮不再停留策马离开。
易池胥也进了停在近处的马车。
穆兮快马加鞭又赶了两日终于到了济冬的城镇中,来到镇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买了两件厚袄,这个地方真是太冷了,怪不得还叫冰城。
济冬的日常很短,每日人家只做三个时辰的生意,其余时间都会呆在屋子里,以免将自己冻伤。
穆兮只听滕遇束说过灵息阁的大本营在济冬,具体在哪她并不知道,好像听他说是在济冬最冷的地方。
穆兮觉得哪里都很冷,快速的找了一家客栈,吃了一顿热饭后穆兮就钻进了被窝里,她觉得自己的脚指头都冻到一起去了。
第二日太阳大出,气温也一点都没有变暖,穆兮忍着寒气去了一家有名的冬衣店,将自己全副武装了一番,连围帽都换成了一定鹿皮绒的小帽子,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穆兮知道她休息不得,买衣服时她问了店家,济冬最冷的地方在哪里,店家目光有些犹疑,最后告诉她,乌雪山是济冬最冷的地方。
穆兮又问了去乌雪山的路线,老板给穆兮指了路。穆兮没有看见她走后,老板嘀咕着,又一个去送死的。
穆兮又买了一件毛绒大氅披上,又给马披了件护背,装上了毛绒护腿。
乌雪山其实离城里不远,按平时的路途骑马也不过半天的路程。奈何穆兮刚上路本来大晴的天突然就下起了雪,寒风更是刺的人脑仁疼,她一直到天黑才到了乌雪山,此刻她后悔没有问清楚些再出发,看样子今天她若不能找到滕遇束,她就得冻死在这了。
瞧着冻的直哈气的马儿,穆兮摸着它的脸道,我到那边去瞧瞧,若我一个时辰后还没有回来,你就快点跑回城里吧。
因为大雪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视线模糊,只能瞧见远方有一高高的山头。穆兮点燃了从城里带的火把才发现面前这一大片白色,原来是条百米宽的冰湖,而乌雪山正在这冰湖环绕之内。滕遇束啊,滕遇束,你怎么变态的找了这样一个地方当家啊。
穆兮回身在雪地里捡了一只一米多长的树枝,拢了下围脖,她踩上了冰面,冰面很厚,就算她踩上,也毫无破损变化。
即使穿了防滑的靴子,穆兮也得小心翼翼的走着。手里的树枝一敲一打,待敲到一个地方时,穆兮停了下来,蹲下身在那块戳了戳,才发现这一块的冰面只有薄薄一层,若踩了上去,非得掉下去不可。
这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路程,这冰面上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像刚才那样的陷阱,穆兮的脚已经冻的发僵,拿着火把的手也覆了一层冰雪,感觉再过一会儿,这火都要被冻起来了。
穆兮抬头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扯着嗓子骂道:“滕遇束,你这个死变态,你再不来,我就冻死啦。”
山内只有穆兮的声音再回荡,不对,还有狼嚎。
穆兮瞧着从四面八方奔过来的雪狼,心中骂娘,骂过娘后又向身后看去,马儿早已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当然要跑了,不跑留着被狼吃吗,只是可怜她被冻死后还要被狼当晚餐。
雪狼哀嚎,缓缓靠近。
穆兮将手中火把往地上一插,火把稳稳立在她的身前,手腕碗鞭甩出,瞧着已经快燃尽的火把,她不能坐以待毙,若是火把熄灭,雪狼必定群起而攻之,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