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早些年间也有些富贵人家，逼着道士为自家家丁开鬼眼，要这些奴才们，不仅守着自己的财，还要守着自己的命。

不过这些都是他话了。

——

愆尤嘬了口冒着热气的奶茶，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少年。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被这莫名其妙出现的人，说到这咖啡店来坐着了。

据何峘所言，今日来他已经不止一回看见净魂了，这净魂嘛，其实就是心愿已了，却无法转生的鬼魂。

之所以管这类鬼魂叫净魂，只是因为这类鬼魂身上，都裹着一层亮着淡淡的白色光晕。

说来也算巧合。

这层光晕其实只是这锁魂咒的副作用，只要像今天一样回人界的鬼众，身上都会出现这层光晕。

所以在中元节时，何峘总会出门瞎逛，看看能不能偶遇一些已经去世了的名人。

对，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那你现在也是个道士吗？”愆尤问道。

何峘摇了摇脑袋。

“不是不是，我爷爷是，但他不希望我做道士。”

愆尤看了眼咖啡厅里，在何峘自言自语了这么一会后，已经开始频频投来探疑目光的邻座客人。

“把你手机拿出来。”

何峘应声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包着小猪佩奇手机壳的手机。

这正要递给愆尤，便被愆尤这后半句话给打断了：“你把手机架在这，然后把耳机插上。”

到这何峘才一脸恍然大悟。

“其实没必要的，我早就习惯了。”

何峘架好手机，喝了一大口面前的奶茶，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愆尤手中的奶茶便也少了许多。

“你是伏羲何氏的独孙？”

何峘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愆尤，显然对愆尤会这个问题，很是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这个提问。

“嗯。”

在人界，道士大体可分为两派，一派文一派武，向来是两厢生厌。

文派的何氏的做派，多数是点化各路迷途的妖鬼，让其能有得道升仙或是轮回投胎的机会。而武派的萧氏，则是见妖杀妖，见鬼斩鬼，毫不留情。

萧氏一族在这三界的名声不怎么样，却发展的极好，反是何氏一族，已是渐渐销声匿迹了。

记得在看人道那本书时，这段边上有一行小小的字。

‘顺人意者盛，逆人意者亡。’

这话说的算是有几分道理了，这萧氏不放过一妖一鬼的做派，在民者心中，非但不凶残，反倒有雷厉风行的气派。

比起‘懦弱’的何氏，萧氏自然更得民心。

不过到了现在，真有本是的道士，无论姓萧还是姓何，怕是就剩那几个老不死的了。

“既然不想你坐道士，为什么还要给你开鬼眼？”

徒增烦恼。

当然，后面这四个字，愆尤没说出口。

“鬼眼不是爷爷开的。”

话说半句，真不是个好习惯。

虽说心中多有好奇，不过愆尤也没再追问，那双看似干净的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可是尽数被愆尤看在了眼里的。

何峘舀着盘子里的蛋炒饭，沉默的吃了许久。

“你只要见到净魂都会让陪着吃饭吗？”

这个疑问算是盘在愆尤心头许久了。

这问题让何峘从蛋炒饭中抬起了头：“不是阿。”

何峘顿了一下，放下勺子，从桌上的餐巾盒里扯了张纸，胡乱的擦了擦嘴，然后一脸认真的直视着愆尤的双眼。

“你肯定是喝了孟婆汤，所以不记得我了，钱赛尤学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