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君左右顾了一眼,拽着她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往南边的假山后走去:“我也解释不清楚,你自己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淮的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一路小跑,直到那座两人高的假山后面才停了下来,她四处环视了一眼,这里可以说是赏花苑最人迹罕至的地方了,就连花也摆的极少。
花君气喘吁吁的向外偷瞄了一眼,满脸激动,小声道:“你看那是谁?”
江淮面露狐疑,将身子藏在假山后,谨慎而飞快的瞟了一眼,当下愣住了。
“宁容左?”她不解道。
花君咬着牙点头,直攥拳头:“你再好好看看那个女的是谁?”
“还有人?”江淮边说边把目光望了过去,果然,宁容左的身前还站了一个苗条的女子,因是背着她,看不清容颜,但那女子裙摆上绣鸢尾花她倒认得。
“骆择善?”她将身子收回来,脸色有些僵硬,“她怎么在这儿?”
花君轻点她额头,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还能为什么?私会啊。”
“私会!”
江淮一惊,声音不自主的提高了些。
花君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两人往里面又挪了挪,确保外面的两人不会察觉。
骆择善此刻心头慌乱,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这个人身上,自然没注意身后的两位偷窥者。
倒是一直肃立无声的宁容左挑了挑眉,轻笑一声。
骆择善望着他那极美的唇,有些羞涩道:“殿下。”
宁容左闻声,将目光缓缓收回,淡淡道:“二小姐,你把我叫到这儿,到底要说什么?”
假山后的花君一听这话,顿时翻了个白眼,悄声道:“原来是上赶着做买卖,我还以为是宁容左看上人家了呢。”
江淮见到他二人单独在这里,心中有些小复杂,附和道:“我方才见她,还以为是个老实的姑娘,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花君不屑一笑:“你方才在苑门口收名帖,没看见,他们骆家这几个姑娘,个个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冲着皇子们来的,这个骆择善,虽然是姐妹里长的最不出彩的,现在看来,也是野心最大的。”
“怎么说?”江淮挑眉。
“谁不知道眼下就宁容左在皇上面前吃香。”花君凑到她耳边说道,“今日来的世家女子,有几个不是冲着他来的,这骆择善,还真有点手段。”
“有手段的是他父亲骆礼维,一副牌,两种打法。”江淮垂眸思忖道,“他明面是长欢公主的人,私底下,又让自己的女儿去勾搭宁容左。”
花君倒不在意这些,她又往出瞟了瞟,撇嘴道:“君幸,你说一个女子得有多不堪,才能看上宁容左啊。”
江淮被问的一愣,脸上铁青,讪笑两声:“不……不知道。”
花君挑眉,抱胸道:“像宁狐狸那种人,狡猾,阴险,老谋深算,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能看上他的人,怕也是同样货色。”
江淮盯着远处地缝中的一缕小草,目光一动不动,直到花君用手肘碰了碰她,她才露出一抹干涩的微笑,暗咳一声,胡乱的摆摆手:“是,是。”
说着,她又往外探了一眼。
骆择善那双好看的手在背后搅得厉害,声音婉转:“殿下,择善自四年前的皇宴上,就对殿下……对殿下颇有好感,今日把您叫到这里,是想……想把这个给您。”说着,取下腰间那枚玉佩,轻轻的递到宁容左面前。
他本想伸手接,却在触及到那抹凌厉的视线后,又缩了回去,道:“多谢二小姐抬爱,只是我现在无心娶妻,你也知道,我刚从渝州回来,自然要以课业为重,不能沉溺于儿女情长,还望见谅。”
骆择善微喘了口气,美艳的眸子中顿时蓄满了泪水,咬着下唇,泫然而泣,让人垂怜。
宁容左却视而不见,往前走了两步,轻笑道:“再者说,仅凭一面之缘就定终生,二小姐实在是有些武断了。”说着,扬声故意道,“你说是不是啊,御典大人!”
江淮被这声‘御典大人’喊的浑身汗毛倒竖,这才反应过来,忙回头去看花君,谁知她早就跑了!
空旷的假山后面,仅剩下一缕青烟,和她。
江淮举着拳头,尽力克制着面部表情。
像花君这种朋友,一生一位,足矣。
“大人……在这儿干什么呢?”
江淮转过僵硬的脖子,隐约听到骨骼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她抬头,对上宁容左极好看的眸子,傻笑一声,解释道:“我……方才在宴间,茶喝多了,上御司又有点儿远,所以来这儿……解……解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