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四喜骂了一顿,心情舒畅了,看着还在低头抹眼泪的小内侍,这才有些不忍地放低了语气道:“咋了?还说不得你了,大王最近火气差。但凡有点差池,你我至少就是一顿皮肉之苦。”
说着,孙四喜从袖子里抓出几块秦阳赏赐给他的果脯,递给小内侍道:“拿着,大王赏赐给本官的,倒是便宜你这小猢狲了。”
看着小内侍一脸鼻涕一脸笑的拿走自己手中的果脯,孙四喜没好气地说道:“说说吧,找本郎中令有什么事啊?总该不会来骗本郎中令的果脯的吧?”
“当然不是!”小内侍粘着嗓子,带着鼻音,大胆的反驳了一句,然后伸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小的密封竹筒递给了孙四喜。
“这是宫外的人送来的,没找到郎中令,就让小的送过来。”
孙四喜接过密封的竹筒,听着小内侍的话,心里却是一阵冷笑。
什么叫没找到自己?宫里的老人,谁不知道自己现在就在大王身边伺候着。
无非就是怕过来送信,惹上麻烦,才把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鬼给派过来罢了。
“行了,回去吧!记得以后机灵着点。”
孙四喜挥手赶走了小内侍,拿起巴掌大小的小竹筒,看着封口的蜡封,确认那些细微的记号没有被破坏之后,才搓掉了蜡封。
这种小竹筒,是龙影传递消息的工具。除了这一只,这两天应该还会陆续收到另外两支同样内容的小竹筒。这是龙影确保能够准确传递情报的一种小手段。
孙四喜打开了竹筒内的小纸条,密密麻麻的炭笔隶书,呈现在孙四喜的眼前。
他越看气息就喘得越快,直到最后,竟然有汗水从额头滴落,直接砸到小纸条上。
他仰着头,闭着眼睛权衡了一番,这才喃喃说道:“这些人竟然如此大胆,不是老孙我不帮忙,实在是本官也没胆子去帮这个忙啊……”
说着,孙四喜撩起自己的下襟,急急忙忙返回了理政殿的内殿。
“大王。”看着御座上,依旧阴沉着脸,看着奏章的秦王,孙四喜硬着头皮,开口呼唤了一声。
“有话就说。”
语气有些生硬,但还不至于发火。孙四喜迅速揣摩了一下秦王的心情,连忙把自己手中的竹筒和纸条递给秦王。
“大王,这是泾阳龙影暗谍传来的消息。”
“县令娄山,伙同泾阳豪绅,侵吞大量百姓田产。有百姓结伙,动手驱逐了豪绅的打手,被娄山按了谋逆的罪名,全部打入了死牢。”
“娄县令之子,更是伙同当地豪绅,私自开设勾栏,大胆将狱中女囚以低价冲入自家勾栏。有女子侥幸逃出,被当地龙影所救,特将此事上秉。”
“娄山。”秦阳狭长地眼睛微微眯起,若有所思的回忆起娄县令,这位曾经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