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的寝宫外,上卿由隆那哆哆嗦嗦的一指,却让在场的几位齐国重臣脸色又白上了几分。
临淄东面,那个方向只有那个人,才有资格和这次的刺杀时间扯上关系。
由隆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朝着后胜身边又靠近了几步,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国相大人,那位不是已经沉寂了许多年了吗?怎么又会突然冒出来,刺杀大王。”
“为什么?”后胜轻笑着反问。
“就因为他身上的血脉。难道还不够吗?”
由隆一呆,而后苦笑着点点头。这个理由,确实已经足够。
望着依旧紧闭的寝宫大门,后胜神情严肃的说道:“早有消息传来,有燕国商船经常从东边的海岸登陆,经常在那位所在的地方进行大量的物资采购。”
“如今想来,只怕采购是假,联盟是真。”
“那位这些年来被困城中,所依附的势力早已消散。家中更是贫困潦倒,连多养只牲口的钱财都没有,大家这才对他放松了警惕。”
“可谁有知道,他只要活着,他的血脉就是他的依仗,就是他的势力,就是他的活招牌。”
后胜情绪激动,说得唾沫横飞。
由隆默默抹掉脸上的唾沫星子,继续为后胜的解说捧场。
“他确实穷苦潦倒,连妻子儿女都是破衣烂衫,饥一顿饱一顿。别说造反的大军,就是进宫来行刺的刺客,他都养不活。”
“但他养不活,不代表燕国养不活。”
“在秦国的齐国商人回到齐国来不是常说,燕国的暗剑阁刺客,经常在秦国的咸阳搞刺杀吗?”
“有燕国的暗剑阁在,再加上他的血脉。这一次的暗杀,至少有七成的可能性就在他的身上。”
御史大夫严宇皱着眉,等后胜说完之后,才开口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国相大人又怎么断定,今晚的刺客就是燕国暗剑阁的?燕国为什么要帮他?”
后胜摇摇头,“我无法肯定今晚的刺客就是燕国暗剑阁的人,只能说有比较大的可能性。”
“至于燕国为什么要帮他,那你只能去问燕侯丹。”
众人沉默,但心中的忧虑确实十分明显地挂在脸上。
大家都希望后胜的猜测是错误的,否则的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将面临一场恐怖的灾难。
后胜把所有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心里也是微微失落。
尽管这些心腹或者盟友在处理属于自己的政务时,都能保证不出差错。但真正遇到问题时,却都不值得依托和信赖。
他想到东海城县令前几日写给他信,信中向后胜说了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那个人的儿子,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失踪不见,至今还没能找回来。
东海城县令几次上门询问,那人都只是说去赶海的时候,不幸被海浪卷走。
可东海县令却没有从对方的脸上读出一丝悲痛之意。
在信中,东海县令提到,在那个人儿子失踪的前段时间,经常有燕国的商船在东海县附近的海港登陆。东海县令外衣,那个人已经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燕国人的商船,送到燕国去了。
后胜心里清楚这件事情的严重,所以已经派了自己的心腹去东海城查看。
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暂时还不能把这个消息透漏出去,以免造成恐慌。
至于今晚的猜测,也是他故意把事情往那个人身上引,想看看自己的亲信和盟友在这种大难面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只是现在看来,自己有些高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