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小瓷瓶,何阿福即使再坦然,也不由得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他从萧于腾手中接过小瓷瓶,就像是接过一个万钧重的东西,一只手不由自主的胡乱抖动,只能用两只手抓握在一起。
扒开软木塞,闻到瓷瓶里传出来的腥臭味道,何阿福脸色苍白,惨笑着向萧于腾最后询问了一句:“能够不要殃及我的家人?”
萧于腾肯定地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承诺。
“你放心,这和你的家人无关。我们龙影衙门有自己的行事底线。”
何阿福这才满意地闭上了眼睛,眼角泪水滑落,手中瓷片颤颤巍巍,却又稳稳地向着自己张开的嘴巴倒了过去。
“慢着。”一只手在瓷瓶口就要倒向何阿福嘴巴的时候,突然裹住了何阿福的手,让瓷瓶中的药丸没办法倾倒出来。
萧于腾眉毛微抬,有些不解的看着伸手拦住何阿福服药的仇不文。
“仇某只是有事想问,问完了再说其他。”
萧于腾不置可否,反正也不急于一时,他想看看仇不文到底想问些什么话。
何阿福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大考验,虽然仇不文没说要放过他,却让何阿福看到了求生的可能。没有亲身体验过和死亡擦肩而过的滋味,根本没办法知晓这其中的大恐怖。
何阿福涕泗横流,他对仇不文连连拱手,声音凄然道:“大人有话请讲,何阿福必定全部告知,不敢有丝毫隐瞒。”
看着之前还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的何阿福,此刻却是泪流交加,萧于腾也是于心不忍。想着一会儿仇不文真要是问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一定要让仇不文承认何阿福的功劳,这样他才好出手把何阿福给保下来。
不曾想仇不文听到何阿福的话,却是淡然一笑。
“何阿福,仇某现在问你,你可恨我们两人?”
何阿福神情一愣,没想到这位仇大人竟然开口询问这个。
这叫他怎么说?
不恨?谁信?万一说自己骗人,还要附加什么令他难以承受的惩罚呢?
还是恨?那自己岂不是死定?
一时间,何阿福神色数次变化,就是没有想出该如何回答仇不文的问题。
一旁萧于腾也是楞了。
这仇不文什么意思……萧于腾眉头皱起,他想到一种可能,他曾经在咸阳的龙影衙门大狱里,也见过像仇不文类似的龙影卫。
他们不爱钱财,不爱美色,唯一喜欢的,就是犯人在他们面前,被他们反复折磨,然后惊惧惨嚎的样子。
难不成,这仇不文也是这样的人,也想通过折磨何阿福,享受这种病态的快感?
想到这里,萧于腾心头顿时火起。
何阿福怎么说和他萧于腾也十分友好的相处过一段日子,算是萧于腾在临淄,一个关系不错的友人。如今对方不小心偷听了龙影衙门的机密,萧于腾才不得已按照规矩,让他服药。
可这仇不文,竟然想要借此折磨何阿福,好满足他那怪异的快感。这让萧于腾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何阿福遭受这样的折磨。
“仇不文,你什么意思?”
心中推测出仇不文的想法,萧于腾不由低沉着声音,指名道姓的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