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急得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她蹲下身,声音发颤道:“怎么办啊,你的手是不是断了?怎么办,怎么办?马上就要科举考试了!你干嘛要跳出来接我,我皮糙肉厚,摔一下又不会死”
沈长澜见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心里忽然有些微妙的发软。
他强行撑起一丝苦笑,缓声道:“没事的,别怕,受力的是左手,就算断了,我还可以考试。”
宁可:“”她就知道,沈长澜是什么人啊!他可是沈大人,沈首辅!他当然会预测到风险,才会救人的。
此时,赶上来的宁辞已经抽出剑,将那匹疯马捅死了。
他忙不迭地下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奔到这边来,焦急道:“宁可,你没事吧?”
“没事,沈公子救了我,我只有擦伤了胳膊,沈公子的手断了。”宁可看着自己爹,惊魂未定的心思稍稍安稳,却又顿时觉得委屈万分,眼睛一下就红了,扑到了宁辞的怀里。
宁辞虽然感到有些错愕,不过这感觉就像自己家里养的小猫一样,他很自然地摸着宁可的头,给她抖了抖上头的泥土和草屑,并且开口道:“沈公子?这不是昨晚那个小”
宁辞回忆了一下,口不择言。
宁可急忙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纠正道:“就是昨晚那个小书生!他是沈大娘的儿子,昨晚来还银子的。”
宁辞又想起了昨日沈大娘的事,脸色有些讪讪的。
“大兄弟,你能走吗?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宁辞的好兄弟了!”宁辞顺手拉了沈长澜一把,拍着胸脯道。
宁可额上一排黑线,爹啊,你这兄弟认得也太容易了!你怎么到处都是兄弟!你差点没被你兄弟给害死!
幸好,人家沈大人就不像她爹这么随便。
沈长澜的眸色微微暗了几分,恭敬道:“燕王殿下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不足一提。”
言下之意,沈长澜他不敢高攀。
“不不不,这哪是举手之劳啊,这可是断手之劳。沈兄弟你放心,咱们燕王府里头有最好的大夫,保证给你接得妥妥当当的。”奈何,她爹这个大傻子,听不出人家的弦外之音,还拍了拍沈长澜的肩膀豪气干云地说道。
沈长澜仍然是摇了摇头,道:“燕王殿下客气了,小生懂得一些医术,用草药敷一下就可以了,不劳烦了。”
“你还会医术啊?”宁可忍不住惊愕地开口,这沈大人还真是十项全能啊,让她爹这个大傻子怎么斗嘛?难搞噢。
低头一瞬,宁可眼尖地看到了沈长澜放在地上的一个药篓子。
所以说,他来这郊外的山里头,是来采药挣钱的。
她不是给了他一百两金吗?他为什么还要来挣钱?
宁可正要说话,沈长澜却又悠悠开口道:“我不仅略懂医术,我还养过马匹,依照我看,刚才宁姑娘骑的那匹马,是被人做了手脚。”
“做了手脚?”宁辞的脸色一下子凝重了起来,他还以为这马发狂,是宁可骑术不精呢!
三人走到了那匹死马前,沈长澜转了一圈,终于在马耳后面,抽出了一根含光闪闪的银针。
“这银针泡过药,扎进马的身体后,会在一炷香时间之内让马失去神智,癫狂起来,最后口吐白沫而死。”沈长澜缓缓说道。
宁可抬起眼,看了一眼脸色青黑的宁辞,道:“这就是我临阵要自己上阵的原因。我减慢了速度,又得沈公子相救,若是你,在极力奔跑下被甩出去,恐怕不死也残。你自己处理剩下的事情,我先送沈公子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