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话听到别的大臣的耳中可就不对味了,尤其是之后将会与沈长澜共事的文臣们。这才第一次见面,成安帝就对沈长澜的评价有些之高。
宁辞心里也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一旁一位大臣走了出来,宁辞余光看了一眼,是郑王那党的翰林院侍讲学士柳学士,官从四品,正是沈长澜之后要进的翰林院中他的顶头上司。
因为举人中状元之后,都会被安排在翰林院入职。
柳学士上前说道,“启禀陛下,因沈状元之后将入我翰林院,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问沈状元,望陛下批准。”
“准。”成安帝挥手示意。
宁辞看到柳学士突然冒出来,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他之前有好几次都在上朝前遇见过柳学士与郑王站在一起交谈,若是他猜的没错的话,柳学士应该就是郑王一党的人。
昨夜沈长澜遇刺,在宁可的提醒下,以及他对三皇兄的了解,怀疑是郑王派去的刺客。
柳学士这时候站出来既是对他的猜想的印证,又是表示了他绝对是要针对沈长澜的,但是他此时又不能出面。
“沈状元,听闻你父亲在你小的时候便去世了,但你父亲所留下来的家产都被你叔父们所瓜分,你与你母亲走投无路才一路从江南苦读到京城,对此,你可有怨恨你叔父们?”柳学士开口询问,言语中已透露出他对沈长澜身世的了若指掌。
宁辞倒是第一次完整地听到沈长澜真实的身世遭遇,对于沈长澜在如此情况之下还能苦读考中状元,有些钦佩。
但是这柳学士摆明了就是在考验沈长澜,要是沈长澜一个回答不好,这左右都可以说道的。
“回柳学士的话。”沈长澜倒是没有像宁辞想的那般惊慌,他落落大方地对上柳学士,“说不怨那是假的,但从没有恨他们之说。无论如何叔父们都是我的亲人,我虽怨他们夺我父亲家产,但如今我与我母亲的生活也并无不妥,虽吃过苦,但这何尝又不失为一种历练,若无这些历练,恐怕现在我也无法站在此金銮殿中。有得必有失。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说得漂亮。宁辞要不是因为场合不对,就想当场给沈长澜鼓掌了。
沈长澜此言既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情感,又讲述了自己的亲身感悟,展现了自身的道德修养,可谓是精彩万分。
“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来沈状元的心性倒是十分的坚韧豁达,很好。”成安帝笑道,刚刚沈长澜的话倒是让他对这个新晋状元郎别有一番看法。
“据我所知,沈状元的母亲之前似乎在燕王府上做过工,想必沈状元与燕王应该也熟识了吧?”柳学士倒是没有想到沈长澜这么能言善辩,但他现在说的可就不止是关于沈长澜一人了,连带着燕王,这可是有暗示结党营私的嫌疑的。
果然,听见柳学士的话之后,成安帝的眼神沉了几分。
我去,这家伙怎么什么边边角角的事情都挖出来了,这都是什么猴年马月挨都挨不到边的事情,这他也拿出来瞎吹鼓。
宁辞此刻心里恨不得将柳学士,欧不,应该他那个三皇兄宁祯打一顿,这肯定是宁祯让柳学士这么说的。
“沈状元,可有此事?”成安帝沉声问道。
“回陛下,家母确实曾经在燕王府上做过工,我也的确与燕王有过几面之缘。”沈长澜回答道。
嗯?这家伙刚刚还挺机智的,怎么现在全说出来了?这应该否认才是啊?宁辞在心里捶胸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