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撞了邪,柳太傅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不明不白地就驾鹤西去了。
宁可和沈长澜都对这些说法不置可否。
查不清原因,只是幕后之人手段高超罢了,绝不是什么妖鬼之事。
不下毒,不直接伤人,也是有办法杀人的,当务之急,是找一个这方面的高手。
“悬赏黄金千两,找一个知晓师父死因的人。”
沈长澜的手指不自觉握紧卷宗,他这几日都穿了白衣,清冷淡漠,像临世的神祗。
这神祗脊背挺拔,周身却笼罩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伤感。
毕竟是当年恩师,如今死得不明不白,怎么会不伤怀。
悬赏告示一挂出去,就有许多不明真相的人跃跃欲试。
有些干脆是来撞大运的,师爷都一眼看出来,干脆利落地赶了出去。
好在千寻万找,最后还是有几位能人的,师爷在其中瞧见一个熟悉的面孔。
“孔亮,你不是说不愿意在接手凶案吗?”
来的人此前是这里的捕头,常常协助他们查明一起又一起棘手的案子。
几个月前,他说是厌倦了这里的日子,辞去官职回乡了。
有他在,这桩案子便轻松许多。
“是因为柳太傅。”他不是为赏金而来,只是天价悬赏之下,听到其他人议论此事。
柳太傅曾经有恩于他,他想要还上这一份恩情。
到了官府,孔亮便径直要来卷宗,宁可悄悄观察他,这人看起来要比师爷精干许多,胸中自有沟壑。
“确实不是毒。”看完后,孔亮就把卷宗放到一旁,“是蛊。”
宁可睁大眼,她当然听说过,上辈子忘记是谁中了蛊,最后死相凄惨。
那人在死前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继续说下去。”沈长澜声音低哑。
“我也只是根据柳太傅的死状猜测出来的。具体是什么蛊并不是十分清楚。”
大齐国并没有这种东西,大家当然也不会朝这个方向想。
反倒是大萧国,时而会出现一些传闻。
知道是蛊,其他的事情就很好猜到了。柳映容说有人送给她父亲一副墨宝,柳太傅连夜品鉴。
蛊虫八成就附着在那副画上,趁着柳太傅不注意,杀死了柳太傅。
这还不够,跟在柳太傅身边的小厮也因此丧命。
“这幅画是谁送来的?”宁可又去问柳映容。
柳映容脸色苍白,像是在犹豫什么,过了很久才开口:“是严祁廉叔叔送来的。”
这下换宁可不知所措了,严祁廉是柳太傅在朝中的好友。
更重要的是,他是宁辞一系的人,是她老爹十分信任重用的人。
“是他送来的,凶手未必就一定是他。”沈长澜开口打破僵局,柳映容的指尖不自觉动了动。
严祁廉与她父亲一向要好,这么多年来从未起过半分争执,对待她也如同亲女。
于公于私,她都不愿意相信严祁廉就是真凶。
可是看到沈长澜这样毫无保留地回护宁可,她心中不知不觉竟升起一丝说不清的微妙心情。
就算是相信宁可,相信当今圣上,也不该这样不假思索地摘除严祁廉的嫌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