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映容听着她们的讥笑,面色一下煞白起来,因为拳头攥得太紧,骨节都开始泛白。
宁可来这里本来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她又不清楚荣国公夫人与那位齐小姐的关系。
现在听到这些人变着法地贬低她与柳映容,好看的柳眉挑起来:“哦,我竟然不知道外边还有人这样嚼舌根子。”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现在这些人既然不给她留情面,她也不用再有顾忌。
“柳姑娘的爹爹曾经是我相公的师父,我们怜惜柳姑娘无依无靠才把她接到府里来。”
宁可扫过那些人,她们果然讪讪闭嘴,只有那个挑起话头的小官夫人与她顶嘴:“无论如何,毕竟是外姓女子,住进去总归不好。”
“我听闻一个故事。”宁可冷笑一声,“有俗人与禅师论道,那俗人说禅师看着像虫豸,那禅师却说看那俗人像佛。”
“心中有佛,所以见众生皆佛,心中肮脏,便看什么都肮脏。”
她不用脏字地骂了那人一顿,那人气红了眼,又碍于宁可身份,不敢对她做什么。
坐在最上首的荣国公夫人见宁可牙尖嘴利,反倒是自己的人吃亏,出声打破僵局。
“好了,不过是赏花罢了,何必扯上那些闲言碎语呢。”
她抚着自己鎏金的甲托,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宁可,显然很是不悦。
“夫人说的是,只是妾身看不惯那等出身低微的女子以色魅惑人罢了。”
这话是在暗讽柳映容勾得两位郡王为她争风吃醋,宁可刚刚想替她出头,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映容忽然抬起头来。
“我倒是觉得这位夫人此话差矣。”柳映容的声音如同和风细雨,听到的人都不自觉对她产生几分亲近感。
“何为出身低微?我记得本朝开国的太祖本也是农民出身,若是按照这位夫人的话,难道要以出身抹杀太祖的一切功绩吗?”
那位夫人连忙摇头,柳映容这可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谁敢非议本朝太祖啊,嫌活得太长了吗?
坐在她身边的人也都忍不住离她远了一点,生怕被这个人给牵连拖累到。
“况且,若是小女子没有记错,国公夫人似乎也是商户之女出身吧。”柳映容轻笑着,眼神却望向上首的荣国公夫人。
士农工商,商户在大齐是地位最低的存在,若真要论出身,柳映容这个太傅之女可是要比荣国公夫人高许多了。
荣国公夫人的父亲曾经是个商人,因为慧眼识珠投资了当时还没发迹的太祖,这才有了今日官爵。
这些事后来京中的人很少知道,作为太傅之女,柳映容却对这些烂熟于胸。
听她把自己当初的身世说出来,荣国公夫人脸色变了变,狠狠地盯着那个最先提起出身的小官夫人。
现在她贵为国公夫人,但出身还是她一直以来的痛,这些人想要诋毁柳映容,反倒把她给带了进去。
宁可点点头:“是啊,怎么可以以身份论高低成败,国公夫人嫁给国公前不还嫁过人,还生下了一个女儿嘛。”
如果说柳映容说的只是比较隐蔽的往事,宁可所说的事就不亚于一道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