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微微有些沉闷,贺林与沈长澜好像感觉不到,贺林还硬是要拉着丽妃弟弟喝酒。
等到他与沈长澜离开时,已经有些醉醺醺,差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
马车一路驶向府上,丽妃弟弟一心想着回去醒酒,叫下人先领着沈长澜去了父亲的房里。
丽妃父亲这是心病,他一直担心长公主若是得知当年真相找过来会怎么办。
那些药虽然一直在喝,却没办法根治他的病。
等到沈长澜走到门前时,便闻到了满屋子的药味,他看了眼服侍的下人,轻声道:“我为老大人诊治需要屏退左右。”
那些下人虽然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但也因为他是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又听说他姓贺,并不敢得罪。
他们乖乖退下,屋子里一时十分安静,沈长澜看了眼自己的装束,这是贺钰当年经常穿的一套青白色衣裳。
又挑了两缕墨发散到脸侧,看起来又与当年的贺钰有几分相似。
沈长澜收拾好,这才推开门,走进屋内,看着昏昏沉沉的丽妃父亲。
他本就得了病,刚刚午睡起来,还有些不清醒。一睁开眼,便看到与贺钰十分相似的沈长澜朝他走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你、你怎么回来了,别过来,不是老夫害你的,你去找刘统领!”他吓得连连朝床榻内侧爬。
沈长澜不为所动,继续慢慢走过去,声音很淡很轻,还带着一线冷意:“当年,不是你在本将军的马草里下了毒,难不成以为本将军不知道。”
这下丽妃父亲更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冤魂前来索命了,吓得蜷缩在一起,捂住眼睛:“不是我,不是我,我也是被逼的。”
“若不是你藏了与国君的信件,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人暗地里竟然在谋划着如何害我。我死了这么多年,终于有机会带你们随我而去了。”
听到信件两个字,丽妃父亲忍不住看了自己的枕头一眼,就这一眼,被沈长澜准确捕捉到。
沈长澜走过去,逼近他,伸出手快速点了他的昏睡穴道。
把枕头拿出来,找到了暗藏的机关,沈长澜很快从里面拿出来一封信。
过了这么多年,信纸已经开始泛黄,上面的墨迹也有些氤氲,却还是能够看清内容。
是国君写给丽妃父亲的,告诉他寄来的是加入马草之中的毒药,叫他在大战之前喂给贺钰的马。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承诺,比如将他女儿封妃,或者等到他回来后给他什么样的官职之类。
沈长澜只是大致扫了两眼,弄清内容便不再继续看下去。他把信纸拢入袖中,又把枕头给装回去。
走出门,外边等候的下人便凑上来问道:“沈先生,我们家老爷的病情如何了?”
“之后只要继续服药便可以。”沈长澜面不改色地回答他们,“我已经为老大人针灸过了,应该当晚便能看到效果。”
效果自然是能够看到的,被他这样一吓,其实丽妃父亲的病反而能好上大半。
当然,病好也不代表能活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