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不了她的一直追问,宁可忽然听到了一点声音,是有些嘶哑的啊啊声。
宁可听到过类似的声音,从前宫里有些宫妃会割去下人的舌头,他们再一张口时发出的便是这种声音。
她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确定对面是个哑女,光是这么想想,就让她不寒而栗。
此时祁斩就在门外,这是他租来歇脚的驿站,他怕宁可发现而没有进去。
看着里面宁可的神色,他满意地笑了笑。这药可不是他拿来的,而是他从大齐得到的。
他听说还有一种神奇的毒药,让人喝下去便会忘记从前的一切,到了那个时候,他让宁可忘记一切,乖乖留在他身边。
沈长澜那边有那个假的夕颜在,恐怕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宁可已经被他给调换了。
祁斩越是想就越是满意,他最后看了一眼,确认宁可没有逃跑的能力,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宁可此时在脑海中不住盘算着,对她动手的究竟会是谁。
手腕被松松地绑着,还垫了条柔软的丝绸,怕把她磨伤。通过这一个小细节,宁可很快判断出来,做这件事的人大概率是祁斩。
如果是宁淮的话,他的手下不会这样细心地对她,何况宁淮估计恨不得杀了她,不杀也要好好折磨一下。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还是因为她过于大意了,以为密道只有大齐皇族的人才知道,现在想想或许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埋伏在大齐的奸细泄露出去了。
哑女服侍她用过饭,又开始伺候她沐浴。就连沐浴时,宁可的双手还是被绑着的。
眼前什么都看不见,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擦洗身体,这让宁可感到十分不适。
哑女看她一直配合,没有反抗,也慢慢放下心来,觉得宁可大概是认命了。
就在她把宁可的一只手绑在床头,想要给宁可穿好衣服的时候,宁可忽然动了。
虽然看不见,但习武多年的习惯还在,她伸出手就要朝女子的后颈打去。那里是人体十分脆弱的地方,就算她没什么力气,也能让对方昏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祁斩早就猜到了她不会这样安分下去,找来的哑女也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哑女轻巧地闪避过宁可的攻击,一只手抓住宁可,另一只手抽出寒剑抵在宁可的喉咙上。
她当然不敢真的杀了宁可,只是吓唬宁可一下,宁可是个聪明人,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果然,宁可看形势不如人,讪讪收回手,任由哑女为她穿上衣服。
当晚,她自己住在屋子里,宁可确定哑女真的离开后便起身走到窗旁,试图借助窗楹的纹路解开自己眼前的黑布。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窗楹棱格的帮助下,她终于慢慢把黑布蹭到了头上。
失去视觉这么久,再一次看见光亮,即使是在晚上宁可还是不适应地闭上了眼。
很快,她又强迫自己睁开眼,她此时正在一个装饰简陋的客栈中,用鼻尖把窗户顶开,向下望去,她发现自己此时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