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现在我们去那屠夫那里瞧瞧。”蓟芙蕖刚说完,便立马站了起来,眼前也突然模糊了,她身子摇晃了一下,幸而被黎月扶住,不然恐怕就要直直的摔在地上。
“王妃姐姐,你怎么了?”
蓟芙蕖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睁开眼睛,视线也清晰了许多,她吐了口气,笑道,“没事,估计是起来的有些猛了,我们走吧。”
说完,她起身向前奏走去,步子也平稳了许多,只是后面并没有传来黎月的脚步声,她扭过走看去,发现黎月仍然站在原地,“怎么了?”
“都怪我。”黎月再开口已经带了些哭腔。
“我就是没睡好而已,怎的就怪在你头上了?”蓟芙蕖失笑,“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就是怪我,因为我和临风的事,你一直在操心,我都知道,是我任性,今天又非要让你帮忙,我自己也是女官,却什么事都做不会。”黎月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脸上全都是自责。
“哎。”蓟芙蕖走了回去,揉了揉她的头,“你和临风的事,是我自愿帮忙,不愿意看你们两个一直闹别扭,这个案子也是因为侍郎没上任,我怕你自己一个人吃力,哪有你强迫的意味。”
“可是你的身体……”黎月红着眼睛看向蓟芙蕖,眼睛里满是恐慌。
“就是小事,我回去多吃点肉就好了。”蓟芙蕖不以为意的挥了挥手,搂着她的肩笑道。
“不行。”黎月连忙拉住她的手,“王妃姐姐,你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看看太医,这个真的会害死人的。”说到后面,她又带上了几分哭腔。
蓟芙蕖见她情况不对,于是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发生什么了?为何这样说?”
“我……”黎月面露痛色,犹豫了好久,终于开口道,“我以前有个弟弟,他特别可爱还很懂事,大家都很喜欢他,我也是……”
蓟芙蕖听到“以前”这两个字的时候就觉得大事不妙,能猜到接下来的事情了,不敢相信心里想的。
“他因为经常跟着我爹练武,身体也特别好,可是有一天,他也是这样蹲下来起来的时候,头一直晕,本来大家都没当回事,可是后面就开始不停地吐血,身体也越来越虚弱,来了好多大夫,都没治好。”黎月紧紧捂住嘴巴,无声的哭泣,像一个受伤的小野兽一样。
人前活泼开朗,甚至没心没肺,感觉什么事都不在乎,这是第一次见她哭的这么伤心。蓟芙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抱住她拍了拍后背。
“后来的一年冬天,没撑住,他才十一岁。”黎月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她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黎月一直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了。
“好,我听你的,回去就立马去看太医,你弟弟虽然活的不久,但是有你们一家人这么爱护,也算挺好。”蓟芙蕖拍着她的后背轻声道,自己一家人都死了,父亲,姨娘,妹妹,哥哥,全都因自己而死。
虽然他们罪有应得,但偶尔想起来,就会想,是不是自己不来的话,蓟明朗会不会已经功成名就,取了个美娇娘。三公主会不会也嫁给自己的心上人,再加上夜冥渊的爱护,宫里的爱护,应该没人敢欺负她。
想着想着,她眼前又浮现除了蓟明朗,蓟茉莉,姨娘,蓟丞相和三公主的脸,一张一张从眼前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