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通了没?”
说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身唐装,精神健烁,正接过一个青年双手递过来茶碗,不耐烦地对另一个正在拨电话的青年问了一句。
声音不大,却如洪钟一般震耳。
“没,一直占线。”
那青年一边擦汗,一边手忙脚乱地重新拨号。
这个老人正是昨天与宋之江宋老通话的韩老,韩老单名一个昭字,此时正在京都电影大学任教。
这两个青年是他的学生。
韩昭摸着粗糙的下巴,有些迷惑。
记得宋之江的节目冷清得很,一些听众都是他儿子们找人客串的。
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了?
难道还是那帮小崽子在捣鬼?
不可能,宋之江是不知道他儿子们的把戏,若是知道,依照他的脾气,怕是要绝食三天三夜。怎么可能还让他儿子们继续给林子辰捧脚。
“再打”
“欸”
那学生一边播着电话号码,一边忍不住问:“老师,那主播真有那么好?值得老师这么大费周章。”
老师什么身份?在演艺界,即便是再大牌的明星、再牛气的导演、再壕气的老板,看见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而对方不过是个不知名的小主播而已。
韩昭依旧保持着思考的动作,看都没看那学生一眼。
“好不好,我不知道,但值得宋老晚上两点打电话的,就一定是个人物。你什么时候见我为你打过电话?”
那学生泪流满面。
老师,我知道我水平不能入您的眼,但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
事实真是扎心。
那学生不再问了,垂头丧气地继续播着号码。
可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打不通。
可怜那学生手都酸了。
“十八新娘二八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那端茶的学生正在给韩昭捏着背,听了林子辰这话,不由得噗嗤一笑。
“这小子嘴巴真毒,骂人不带脏字的。什么一树梨花压海棠,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在骂那男人老牛吃嫩草。”
韩昭却暗暗心惊。
这诗不仅做得好,而且做得妙。
最难得是,这诗即兴做的,信手拈来。
这本事,他自问不如。
仅此一点,就说明,宋之江没有看错这小子。
“有点意思。”
等节目快要结束时,那学生终于接通了电话。
先是张婷接的,让他等等,直等到林子辰接了电话,这学生才将电话转交给了韩昭。
韩昭也不废话,直接就宣战了。
“老先生”
林子辰郁闷啊,他这好像是情感类的节目吧,现在怎么越做越偏了。
竟然还有人公然挑战。
挑战什么?诗词歌赋,还是物理化学,又或者珠算数学?
“咱们也不用设置什么规则,我们一人一句,只要对仗工整就行。谁接不下来算谁输。”
“老先生”
“你先开始吧,省得让人说我倚老卖老。”
“老先生”
“节目时间也不多了,咱们速战速决。”
“老先生”
“还是不是年轻人,这么磨磨唧唧的。爽快点”
“那好吧,既然如此,小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先生,您听好了。”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
当当当当,林子辰口快如刀,整版的报菜名,一贯到底,不带换气的,让韩昭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先生”
然而,老先生那边已经挂电话了。
秒杀
欺负人啊。
老先生连相声都没听过几段,一时间哪里记得住这么多的菜名。
既然记不住,又如何去对?
“这小子太鸡贼了,气煞老夫”
摔了电话的韩昭怒道。
这哪里是比拼文学,根本就是耍猴呢。
这时,又听林子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