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玄从两个高大魁梧的带刀护卫身后转出,起先神态还颇有些矜持,但看到陈操之面露惊喜之色,叫道:“幼度兄——”大步迎上来,真挚的友情顿时冲破了某些隔阂,叫了一声:“子重兄——”与陈操之双手紧握,相视而笑,心中温暖而激动。
两年半不见,二人容貌都有不小的变化,身量长高了不少,但现在执手并立,二人依然身高相仿,都是七尺四寸左右,秀颀飘逸,有玉树临风之姿——
十八岁的谢玄不复当年敷粉薰香的样子,双眉斜飞、目光冷峻,既儒雅又锐气,家族的兴衰以及数月来桓温西府的历练,谢玄迅速成长、沉稳起来了;
陈操之八百日的守墓生涯,比以前清瘦了一些,身量却高了一截,这样就显得更消瘦了,肤色白里透着淡淡的青,眼神更加幽静深邃,因为瘦,面目部轮廓格外清峻,有玉山峨峨、孤松夭矫之姿。
谢玄道:“前年岁末惊闻陈伯母仙逝,恻然哀思,因路途遥远不能前来拜祭,此次桓大司马征召子重入西府,我便请命前来促驾,也来拜祭陈伯母,了却一段心事。”
陈操之当即引着谢玄去母亲墓前拜祭,谢玄追想两度来陈家坞见到陈母李氏慈祥温婉的音容笑貌,哀容甚戚,伤悼之情溢于言表。
陈氏墓园的钱唐士庶无不惊叹,桓温桓大司马自然是算好了陈操之今日除服,即派人前来征召其入西府,可见桓大司马对陈操之的器重,更何况派来的使者竟然是有着“谢家宝树”美称的谢玄谢幼度,钱唐百年来应召为朝廷效命的士族高贤不在少数,却从未有人享有如此殊荣,堪比前年郗嘉宾请谢安石出山。
众人依次祭拜之时,山下来了两匹快马,两个官吏风尘仆仆上山,其中一人去年曾随扬州内史王劭来钱唐审理鲁氏冒注士籍案,乃是王劭的录事官,姓宗,此次却是奉扬州刺史王述之命,征辟陈操之为州文学掾,前年吴郡太守陆纳有意辟陈操之为郡文学掾,而现在,扬州刺史王述却辟陈操之为州文学掾,州文学掾自然要比郡文学掾高一等,那可是八品的闲职,一般是初入仕途、享有才名的高门子弟才能得到的职位,从没有哪个次等士族子弟甫入仕途就是八品文学掾这种清贵闲职的,谢玄被桓温辟为征西掾,也只是八品而已。
墓园的钱唐士族族长们这回不是惊叹,而是震惊了,陈操之刚刚除服就有西府桓大司马和扬州刺史王述这两大开府的高官前来征召,想必都是算好陈操之除服日期的,是以同日先后来到,丁异更是暗暗咋舌,陈操之的声望可比他想象的还要隆盛啊,他儿子丁春秋在王劭手下不过是一个无品曹佐,而陈操之未出山,就有人把八品文学掾这一让人眼热的官职送到面前!
陈操之陪着谢玄还有扬州差官宗录事回到陈家坞,此时的陈家坞与以前相比变化极大,原先的环形坞堡并没有改变,而是在坞堡东侧,筑起一座方形楼堡,倚山而建,前低后高,势若猛虎下山,从远处看,楼堡与后面的九曜山浑然一体,设计精巧,有四个大门,中厅高、两厢低,主楼、横屋高低有序、主次分明,这座工程浩大、耗资数百万钱的方形楼堡至少要等到明年底才能竣工,建成后将有房间三百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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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操之蛰伏期结束,潜龙在渊,一飞冲天,虽未启行去建康,但声势已经造出来了,期待操之的建康之行吧,那应该是在新年第一天。
2009年就剩最后一天了,对键盘当歌,人生几何啊,2009年最后一天小道将二更,以努力的姿态辞旧迎新,书友们口袋还有票票的都摸出来砸寒士吧,分类月票前六还是存有变数,真怕最后一天被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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