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库勒擦什么关系啊?”
王老六皱起眉头,似乎有些犹豫。
“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
“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库勒擦救过我的命,前年边市还开着的时候,我来回跑,倒腾马匹,去的就是库勒擦的部落,当时刚好是开春,也是我倒霉,还没到部落就遇到了狼群。”
“您可能不知道,这开春的狼凶的很,一个个饿的眼睛冒蓝光,看到我们只有三个人三匹马,哪儿肯放过?直接就围了上来,不止我们仨吓坏了,马也吓坏了,根本就不听使唤,任由狼群驱赶着往旁边的山谷里跑。”
“可能是那群狼饿坏了,耐心没多好,一边驱赶就一边攻击,我眼睁睁的看着后面的两匹马被咬住了喉咙,直接拖倒在了地上,这马一倒,人还能活?连跑都跑不开,直接就被狼群压上去了。”
说着话,王老六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似乎身上的羊皮袄都不足以抵御内心的寒冷。
“后来库勒擦就来了?”
张扬问。
“哪儿那么巧?”
王老六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就是我的马跑的快一点儿,再加上有一部分狼去撕咬后面的两匹马和人,于是让我多跑了一段距离,也就是这一段距离,让我活了下来,又往前跑了有半里地吧,前面刚好有一棵树,我费劲的控制着马向树的方向跑,到了树旁,我也顾不得自己的马了,着急八荒的从马上跳了起来,爬上了树。哎可怜我那马,看到我上了树,竟然停了下来,可是他哪儿能上来?也就停了这么一下,后面的狼已经追了上来,当时心疼的我呐,那可是跟了我三年的马呀,不过一袋烟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吃了我的马,这些狼还不死心,就蹲在树底下等着我,我哪儿敢下去?就这么和他们耗上了,可是赶了两天的路,我早就累了,加上天黑了,我也开始犯困,生怕自己睡着了掉下去,我就把腰绳解下来,把自己绑在了树干上,别说,如果不是这个招儿,估计我就真的死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我再醒的时候,已经到了半夜。”
“那些狼走了?”
张扬问。
“我这么一块随时都会掉下去的肉在,他们怎么肯走?那天好像是二月二十一,后半夜月亮刚好升起来,我一低头差点儿吓的掉下去,地上全是蓝盈盈的眼珠子,如果不是腰绳绑着我就掉下去了。”
“库勒擦什么时候救的你?”
张扬感觉这故事有点儿长。
“三天后,我在树上饿的想跳下去给自己一个痛快的时候,库勒擦刚好放马路过,那些狼群可能听到动静很大,还有狗的叫声,于是就跑了,而库勒擦发现了树上挂着的是我,急忙把我带回了他们的部落。”
“那次我在他们那儿住了三天,才在库勒擦的护送下,回到了永平府,而那之后我就再也没出过关。”
对于王老六的遭遇张扬倒是能够理解,这事儿落在谁头上恐怕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后来就不做马匹生意了?”
“算是不做了吧,得知我不敢出关,从那之后,库勒擦都是把马送过来让我帮忙卖,也算是照顾我,给我留了一个生计,不过去年年初这边市忽然就关了,这卖马就变得有些困难了。”
说到这儿,王老六忍不住叹了口气,扭头看看身后库勒擦牵着的八匹马。
“唉多好的马啊,前年可是二十两银子一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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