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轻吹过,两人的面庞在簇火的光影下幻变。
“哎”,许久过后,锐雯轻轻叹了口气。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的母亲死于难产,当她记事起,她便非常痛恨自己,她认为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时常自责,而暗自落泪。但她的父亲并没有因此责怪她,反而尽其所能的爱护她,给她全部的爱。那时,虽生活拮据,但却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但不幸再次降临这个小小的家庭,在她九岁那年,她的父亲被征召入伍,从此再没回来,邻居告诉她,她的父亲已经死了,死在了战场之上。她哭喊着大骂着邻居骗子,但不管她怎样哭,怎样闹,父亲都没有回来。直到她将眼泪哭干,嗓子苦呀,直到她再也哭不动了。诺克萨斯的地方官们,将她接到了一座帝国经营的农场中,她在那贫瘠的土地上劳作。她坚强的活着,就像麦田里的小草。直到区战团的征兵官来到农场,她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获得梦想生活的机会。当她最终宣誓为帝国效力的时候,她知道诺克萨斯一定会接纳她这个彷徨已久的女儿。那些年里她随帝国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不久之后,她便随着军队起航前往艾欧尼亚,参与诺克萨斯蓄谋已久的入侵战争。她们被告知,艾欧尼亚人生活在压迫和苦难中,她们是来解救这些苦难中的人。她对此深信不疑。但随着战况焦灼,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了事实并非如此,她已经有所厌倦和怀疑。几天前她被派往护送一只战团......她向上级请求支援,但回应她的是一枚燃烧的火箭,她明白了,这不再是一场诺克萨斯的扩张战争,而变成了一场对敌人的灭绝行动,不计代价。而她已经被抛弃了......“。
锐雯的声音很平静,就像在诉说着一个和她无关紧要的故事,艾瑞克能感觉到她声音中那浓重地化不开的悲伤与痛苦。
艾瑞克起身,他跨过火堆,来到锐雯面前,他的手搭在锐雯的瘦弱的肩上,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你的父亲在天上看着你,他也一定不会希望你像这样痛苦的活着”
“谢谢你,艾瑞克,我已经好多了”,锐雯展颜笑道。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哦,是吗?”,锐雯似笑非笑的看着艾瑞克。
“当然,啊啊啊....疼疼疼...疼”。
锐雯紧紧的抓着艾瑞克放在她肩上的手,艾瑞克只感觉整只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剧烈的痛感使他整个面庞都扭曲变形。他的额头,汗水正不断的冒出。
“哼,上一个调戏老娘的人,现在坟头草都已经三丈高了“。锐雯给了艾瑞克一个警告的眼神,随即松开手。
艾瑞克看着已经紫青的手,欲哭无泪。自己真是不作就不会死啊,不过看在锐雯已经完全走出了低落的状态,他的心里微微好受了些。
“对了,我能知道那个小女孩叫什么吗?”艾瑞克揉着手腕,悄无声息的转移话题。
“你好,我叫锐雯”。
“锐,锐雯”,艾瑞克睁大着双眼定定的望着锐雯以及她身旁那插在地上的巨剑——符文之刃,突然他猛的大叫起来。“是了,是了,我真他妈傻,我早该想到的,魔法、半神、祭司、艾欧尼亚、诺克萨斯,英雄联盟啊,这里是英雄联盟的世界”。
他怎会知道,在生命垂危之际,他那里会有心思去想其他东西。那时活下去的欲望占据着他的整个脑海。
虽然他平时下班后,偶尔也会打打游戏放松自己,但那也仅限于对英雄的了解,而英雄背后的故事他那里会有时间和精力去深入了解阅读。更别说这符文之地上,那复杂的势力阵营了。
“咕噜”艾瑞克紧张的吞了口口水,随即又有些兴奋的道“你,你,你真的叫锐雯”。他虽然只是茫茫人海中的一个小职员,但骨子里却有着异于常人的冒险基因。
锐雯奇怪的看着艾瑞克,不满道,“那你觉得我应该叫什么?”。
艾瑞克感觉到了锐雯的不满,空气中仿佛充满了危险的味道,他的手现在还疼着呢,“没有,没有,我只是觉的着个名字很不错”。
“哼”。
“我能摸摸你的奖杯,啊不,长剑吗?”艾瑞克小心翼翼的问道。
锐雯单手将符文之刃拔出,递给艾瑞克。
艾瑞克兴奋的接过巨剑,随即脸色巨变,巨大的重量险些让他摔倒。他连忙将剑插在地上,神情尴尬。
“不对啊,它不应该是断的嘛?”艾瑞克小声自语。
虽然艾瑞克的声音极小,但锐雯还是听见了。她沉默着,这柄符文之刃是她为帝国立下无数功勋后诺克萨斯之王勃朗·达克威尔亲自授予她的,它陪伴着她走过无数的风雨,它是锐雯最为可靠的朋友,因为它永远不会背叛她。
锐雯走到艾瑞克面前,她拔出巨剑,眼中透着一丝坚决。
是啊,若想重新来过,若想斩断过去,那么它应该是断的。
“朋友,对不起”,锐雯轻轻抚摸着符文之刃,长剑悲鸣、震荡,剑身魔法跌宕、翻腾,它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它在跟她做着最后的告别。
皓月之下,狂风袭来,锐雯双手举起符文之刃,魔法随风飘荡。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并肩作战”,符文之刃应声而断。
“断剑重铸之日,其势归来之时。”锐雯高声吟唱,她的声音在旷野中回荡,在狂风中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