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伯痛彻心扉,几个月前,他还是数千名战士的将军。现在他却只剩下五十余名的兄弟。每当夜深的时候他都无法安然入睡,因为他无法向那些失去儿子的老迈父母们交代,无法向那些失去丈夫的年轻妇孺们交代,也无法向那些失去父亲的孩子交代。他带着这些鲜活的生命们离开他们的村庄,却无法将他们安然的带回来,他将怎样的去面对着那些失去亲人的人们啊?。
勃伯旁边一个饱经风霜的战士睁开双眼,他拿下盖在头上的兜帽,连忙起身。紧接着他匍匐在地,将耳朵紧紧的贴着地面。
“将军”,战士起身,他神情凝重。
“有多少人马?”,勃伯·斯考特问道。
战士缓缓地摇着头,勃伯一阵苦笑,勃伯明白他的意思,他们只有五十人,对面多少人马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
“该来的总是要来,就让一切都结束吧”,勃伯心想,他此刻如释重负。
“兄弟们,都起来,都起来“,勃伯看着起身的众人哈哈大笑着。
“兄弟们,现在我们不必再节省食物了,拿出你们的酒壶,现在你们可以尽情畅饮了,这些日子来,我很高兴能和你们相遇,和你们一起渡过这艰难的时光,很高兴能和你们推衣而食,奋起而战。你们是这初生之土的脊梁,是这艾欧尼亚的骄傲,我以你们为荣”。勃伯·斯考特竭力高呼。
“让我们敬那些死去的兄弟”,勃伯举起酒壶,烈酒倾出洒向大地,所有人都举起酒壶,同敬。
“让我们去迎接我们的客人,让他们看看艾欧尼亚人的热情”,勃伯将酒壶狠狠的摔向地面。
“哈哈..哈..哈,让这些诺克萨斯的混蛋们,看看我们艾欧尼亚人的热情”,众人大笑着将酒壶摔下地面。
“博文”,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勃伯·斯考特拍了拍面前的少年道,少年十五六岁,他面色红润,显然他并不能适应这军中的烈酒。
“我需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去普雷西典,告诉威尔·罗杰斯,告诉他我勃伯·斯考特已经尽力了,现在轮到他了,告诉他如果还不能摆平议政院的老家伙们,那么我们的血就白流了,那么我们的牺牲就毫无意义”。
“不,不,我要留下,我要和你们一起奋战,哪怕死亡”,博文哭哀求道,“让我和你们一起,将军”。
“听着,孩子,死亡并不可怕,活着才需要更大的勇气,我需要你活着回到普雷西典,将这里的消息带给他们,孩子好好活下去,活着将诺克萨斯的杂碎们赶出我们的土地,告诉我,你能做到吗?”。勃伯,大声喝道。
“能,将军”,博文哭着回道。
“很好,我的孩子,快走吧”,勃伯说着,接过侍卫递过来的缰绳,他牵着骏马,将绳索交给博文,博文艰难的接过着似千钧的马绳。他翻身上马,向着普雷西典狂奔而去。
远方尘土飞扬,大地震动,“轰隆轰隆”,数不清的铁骑从天际出现,他们汇成一线不断的从地平线下涌出,如黑色潮水般铺天盖地。这是诺克萨斯的远征主力。这支符文之地上纵横数百年的军队,终于以狂澜之势出现在了艾欧尼亚人面前。
众人看着这洪流漫山般席卷而来的铁骑,心脏微微停滞。
“真他娘的壮观啊,兄弟们,既诺克萨斯人这么热情的为我们表演了这么精彩的节目,那么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失望,今天是死亡的好日子!是与诸神会面的好日子!让我们将这些诺克萨斯人送去见他们的神吧!”,勃伯回头看着众人,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哈,将军说的对”,众人附和着。
风起,雨落。
“将士们听令,整队”,勃伯大声喝道,“诺”。
“今天我们誓死奋战!我以你们所珍视得一切的名义,命令你们抗敌,艾欧尼亚的勇士们!”。勃伯说完,纵马狂奔,在他的身后五十名战士们,扬鞭策马。艾欧尼亚人做着最后的冲锋,其势若千军万马,黑色的潮水都为之一滞。
“为了艾欧尼亚”。
...
“为了艾欧尼亚”。
众人齐声,那声音如金石,飘向天空,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