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燕渡抱在怀里的陆惊梅有些不自主的紧张，她面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明明是心意相通的两个人，看在眼里，却是一片空白的回忆，曾经的沧海难为水成了现在的对面不识。

皇城的城墙上，刘靖摘下信鸽脚上绑着的信笺，皱眉对着身边的陆修竹说：“岳逐尘和他的大军已经攻至南临城，据逼临皇城不过三日光景。”

陆修竹按下刘靖颤抖的手，将信笺扔入火中，看着燃烧着的信笺，陆修竹目光微冷，凝望着的，是陆府的方向。

王冲虽然平日里大咧，现今顺着陆修竹的目光攀过去，寻到陆府的位置，轻拍陆修竹的背劝道：“不必担心，这场大战，最终胜的还会是我们。”

天边的黑云马上就就要压到临街，陆修竹围拢衣袖，眼帘垂下，对南临的担忧和对未知的恐慌都被收拢进沉默的身子和微抿的唇角上。

这场大战，最后能赢的，真的是他们吗。

唐素音对着镜子扶正有些倾斜的珠花，朱唇微启，“怎么，听说兵至南临，你们都在想着怎么逃命了？虽说唐瑜仁慈，但在这皇城中，若是大宛倾颓，没有一人能活着出去。”

而她，会用残魂撑起陆府的荣光，让她的陆羽，安然无恙。上京就算掉了一片树叶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现在已经知道陆惊梅未亡，她也就别无所求。只愿一切尘埃落定后陆羽不会怨她自私。

嘲讽一笑，唇角吊起，唐素音眼帘压着，瞥了一旁那个发抖的侍女。

“皇城中伺候我的，胆子还能小成这样，怕是不想活命了。”

踱着步子慢悠悠的走到那侍女面前，挑起她的下颌，轻笑：“也算是一副美人胚子。不必伺候我了，去回了他，到时我自会了断。”

侍女闻言，像是吞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本来战栗的双股倒是稳了，袅娜颔首，浑然变了一个人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鸢鸢告退。”语毕推开凤仪宫的门，也不顾门外侍卫，直朝着御书房去了。

提起手边的酒壶，仰头灌上几口，似是想要从昏醉中寻到过往的几分味道，伸出手像是在触碰虚空中的什么人，指间微颤，又将手收回。

现在的她，是真的孑然一人，只有她牵挂别人，已无人再牵挂她。

唐素音想起，那一日她问燕渡——若是天下安危和惊梅只能取其一，你取谁？而燕渡的答案是什么，她却不记得了。怎么想，也想不起。

“燕渡，我以前真的会武功吗？为什么我现在没有任何记忆。”

被燕渡护在马前，陆惊梅揪着乌穹的马鬓，满心满眼的好奇。

燕渡拦下她揪着马鬓的手，“会与不会都没关系。”他本就只想陆惊梅平安喜乐，无论她会不会武功，都没什么差别。

可能只因为她没了武功，他要在她的安全上多费心一点，不过也无妨，这也是将她带在身边的好方法。

乌穹也是好脾气，被陆惊梅揪着毛也没有半分的不满，只是打了个响鼻，依旧跑的飞快。

城墙上的人看到城墙下来人，冲陆修竹说燕王和陆六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