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唐瑜怀里的陆惊梅一听唐瑜的问话心里打起了鼓,来了来了,终于是进入正题了吗?看来唐瑜一开始的那些举动都是做给袁肃居看的,为的就是扰乱他的心神。
袁肃居果然是进了唐瑜的套,眼神是闪了又闪,半晌后开始猛跟唐瑜磕头道:“是老臣的错,一切都是老臣的错,是我教女无方,是我的错。妄请皇上不要怪罪于小女,万事老臣一肩担着。”
早已经被宫人领到一旁坐着的燕渡见袁肃居不停磕头的样子嘲讽的笑了笑,添了一句:“袁老头,你这样吃相未免也太难看,老臣老臣的喊着,没准你那门口站着的女儿早就替你担了一切。”
陆惊梅坐在唐瑜的怀里,是最直观能感受到唐瑜情绪的人,她看着唐瑜环着她的胳膊青筋暴起,安抚似的摸了摸唐瑜的胳膊道:“皇上,呼呼不气。”
唐瑜看陆惊梅乖巧的模样心底软了软,陆惊梅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袁肃居私底下的肮脏模样。
且不说今日袁清青的嚣张,袁肃居其实早已经在暗地里策划了不知道多少伤天害理的事,这些事情都是陆惊梅接触不到的阴暗面。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话说开后那探子仇恨的眼神,匍匐在地浑身颤抖,不住的磕头直到头破血流,口中念着:“求求你,皇上,救救我家人,我不是自愿为袁肃居所用的,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那探子止不住的哭泣,眼泪鼻涕混成一团,磕磕巴巴的说道:“为人儿女,只求皇上能处置了袁肃居这个老贼!”
袁肃居的手伸的太长,妄图权倾朝野,妄图蒙蔽他这个掌权者的双眼,以为能够让皇帝看见一个被美化的桃花源,以为当今圣上年纪尚幼没有他的老谋深算。
可笑,可哀。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把话跟你说清楚。”唐瑜闭了闭眼睛,掩了眼中的厌恶和杀意。
“老臣……老臣不知皇上言中深意。”
唐瑜不接袁肃居的话,冲着燕渡扬了扬下巴。燕渡心领神会打了个响指命暗卫取来了一卷案宗递给唐瑜。
唐瑜接过卷宗粗略的翻了翻,接着狠狠地扔出去抽在了下跪的袁肃居脸上。
“口口声声自称老臣老臣!你怎么不像其他老臣一样体谅体谅朕?”
唐瑜怒极反笑,“呵,袁肃居,我看你是安生日子过久了忘了帝王的底线了。”
虽然唐瑜的气愤要喧嚣到冲破紫禁城,但是他的腿倒是巍然不动,能让陆惊梅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
“自从朕继位,你私底下做了什么勾当自己心里清楚。”唐瑜喝了一口茶,朝着燕渡摆摆手,燕渡心领神会,将唐瑜的话接了下去。
“益州大雪,皇上大开国库,不惜一切的救助益州百姓,命益州知府开仓放粮。”燕渡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就是简简单单的陈述事实,但是那一字一句皆是对袁肃居的挖肉削骨。
“益州知府是你门下爱徒,他知你心思得人授意,把好好地粮食换成了陈旧的谷皮和馊米。益州因为雪灾已经是大伤元气……”
坐在唐瑜腿上的陆惊梅听着袁肃居的屡屡罪行,眼眶都泛了红。燕渡省略的话她已经明白,益州雪灾之后爆发了一场大规模的疟疾,有逃荒者逃到京城,当时袁肃居还第一个站出来布施。
“你怎么能这样……”袁肃居所作所为实非君子。害了不知道多少个家庭。
“后有益州侠士追查到了疟疾真相,连夜赶往京城,没想被你派在益州的探子发现。”
燕渡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于是你找了藏凶楼的杀手要他暗地里挑了那侠士的筋脉,割了那侠士的舌头。”
此时的袁肃居已经是一身冷汗,他本想是自己的女儿吓到了陆惊梅这样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没想等待他的是砍了他头的斩头刀。
尽管这样,他还是嘴硬道:“这一切归根结底不过是你一面之词,没有人证物证。”他记得当时所有的涉案人员都被他处理掉了,他的学生不会背叛他,那事情是怎么败露的?
“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接了袁肃居话的人是唐瑜。“燕游的母亲秦悦是不二神医,当时天下第一庄也在跟进益州之事,你以为那侠士真的被你所害?”
直到此刻,唐瑜身后一直隐在暗处的人才走出来掀开了一直带着的黑色面纱,他就是当日想要告发益州之事的侠士。
“袁肃居,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