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念及这些，陆修竹的手伸出又收回，伸不伸收不收的让燕霜僵着一张俏脸。这让她怎么说，陆修竹这个人就是个呆子。

那一日天时地利人和都没有，偏偏陆修竹这个呆子还非要红着一张俏脸扭捏的说出喜欢这样的话。燕霜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甚至在鬼门关都走过几个来回，但是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放在心口上的告白，看着这人通红的脸和不自觉捏着袍子的手，燕霜很想上去摸摸他的头。

但是现在还不是谈论感情的时候。诚然，她对陆修竹是有好感，而且她也隐晦的表达了，可是谁知道陆修竹这个呆子长了一张风流相，明明是对谁都留情的模样却是一个榆木脑袋。真是让人又气又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谁能想到委婉的表达放在陆修竹眼里就成了拒绝，从那之后陆修竹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模样，每次她想跟陆修竹搭话都被他红着脸避过去。这让燕霜烦躁不已。

“燕霜……”不知道做了多长时间的心里建设，陆修竹的手还是朝着燕霜伸出，眸中的认真和严肃不似作伪。

“燕霜，我不想我的人生有任何的错过。我喜欢你，无论我怎么压抑这样的感情都抑制不住你对我的吸引。也许我对你不是喜欢，而是爱，是细水长流后的选择和觉悟。”陆修竹垂着脑袋，伸出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克制着他想要收回来的动作。

他忘不了那一日燕霜说现在不想谈论感情时候的冷漠，一字一句反复的在他心上来回划弄，造的一颗心血粼粼，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逃离。“燕霜，如果你信得过我，如果你觉得我这个没正行，天天就知道傻乐，以前一直调戏你的纨绔公子配得上的话，请你收下我的心顺带带走我的人，让我陪你白头偕老，不给我求不得的遗憾。”

燕霜沉默的看着向她伸出的手，“陆修竹，你应该比我明白你心里放不下的到底是什么。如果你的心里有别的什么，我宁愿不要。”

陆修竹面目一怔，听闻燕霜的话半晌不明她说的意思，反复的想着琢磨着，才想起幼时那个山间的小姑娘。“我幼时……喜欢过一个小姑娘，那姑娘待我极好，后来我学成归家，再去寻她之时……她的村子已经败落了，听说村中无一活口。我是放不下，以前我觉得那是我对幼时心上人的守护和自我惩罚，但直到我遇到你我才明白，那时候的感情不是爱，是对幼时玩伴的欣喜，那种感情并不能支撑我一辈子。”

“但你不同，因为爱你，就算是你不爱我，拒绝我，离开我，我也同样能守一辈子，等一辈子。燕霜，就算是你今天不答应我也无所谓，我会一直等，等到你答应为止。”

上面的话好像是用光了陆修竹所有力气，他伸出的手逐渐无力，迟迟等不到燕霜回答的他颓丧的垂下了自己的手，果然么，自己这样没有任何安全感的人怎么可能唤起燕霜的喜欢。

自我安慰性的笑了笑，陆修竹脸上僵硬的表情，尴尬的笑容还不如不笑，眼眶酸涩无比，其中似乎有泪水在酝酿，他扭过头去，看着慧明的墓碑未能言语。无事，无事，不过是求不得，燕霜尚未嫁人，他还有机会，就算是她嫁人了，他不还能在她身后默默守护么。

了悟怔怔看着两人的交谈，世间痴情人太多，求不得的更多。他只是没想到一身洒脱的陆修竹也会栽在情之一字上。仔细打量了一下燕霜的表情，了悟眉目间浮上一丝兴味。看来陆修竹这人是个傻的，还是说一腔心思投入了感情的人都是痴儿？

“那姑娘送你野菜烙饼可还好吃，那姑娘脸上的单边酒窝你可还记得？”燕霜向前一步，牵起陆修竹垂下的手。“她刚刚知道这些年你经历过什么，刚知道这些年你对她的牵挂和不舍。”

燕霜歪头朝着陆修竹粲然一笑，眉眼弯弯，单边酒窝显得格外俏皮可爱。陆修竹从未见过燕霜的笑模样，一双眼都看呆了。

“你是……”

“你这个呆子，这么多年脑袋还是没有变化，白长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