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句中全是这些年来默默承受的疲惫，陆羽不敢想这几年唐素音每次在书中看到多出来的字句心中该是如何的煎熬，怪不得唐素音能够一个人带着孤弟稳定朝堂，怪不得唐素音能是洞悉天下的女军师，这样的光鲜传奇下宛如杜鹃啼血，声声哀鸣。

“护不住就护不住了。大不了一同赴死。”

“你们的思想觉悟倒是高。”陆羽的话刚说完，窗前优哉游哉的走过一个人影。陆思琪推门进来，涂了丹寇的指甲怯怯的指着唐素音笑道：“啧啧啧，真是好一对亡命鸳鸯。怎么，不再装母慈子孝了？”

唐素音纵使是疲惫不堪，但还是那个一身傲骨嘴毒心狠的唐素音。“陆思琪，你只不过是抱上了岳逐尘的大腿，那又能如何？这天下是燕渡不要的，我们惊梅不稀罕的。你得到了天下纵使成为了女皇又能如何？燕渡不爱你，岳逐尘提防你。你活得累不累恶不恶心？”

“呵呵，”陆思琪丝毫不被唐素音影响。笑的尤为灿烂。“那又如何？你女儿死啦！没了！哎呦呦，养了这么大的闺女就这么为了一个男人和上一代的纠葛死了。陆惊梅是为了谁死的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亲手害死自己女儿的感觉，怎么样啊。”

陆羽上前一巴掌扇到陆思琪抬着的手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思琪又是啧啧两声，摸了摸自己被打到红肿的手，笑的花枝乱颤。“我说的什么意思，你自己翻翻书不就明白了吗？你的好女儿啊，是为了她这个机关算尽的娘而死。怎么，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陆羽草草浏览着书的最后几页，看到陆惊梅因念及唐素音养育之情为偿情而死几个字后推开了怀中的女人。“唐素音。”

唐素音听到陆羽那带着嘲讽的语气不再言语，松了犹拉着的衣角，笑道：“是啊，我罪大恶极，不如我跟着一起去了。”

“你……”陆羽话语未断，陆思琪一声嘲笑又将陆羽口中的话打回去。

“苦肉计用的不错，反正都死了个女儿了，老婆总不能也送了吧。哟，我想想，若是唐素音死了，书上会写什么，不对，这书就是唐素音写的啊，会不会直接自焚了呢？”

这话说的嘲讽，唐素音听了心中不愉，看陆羽的脸色却是多了一份提防在里头。纵使有千言万语埋在心里唐素音也是说不出口的。她明白天道的狠厉，她多说上几句，损的就是陆羽的寿数。

“不用你说。”陆羽不待两人反应，直接将书丢到房里唐素音因为畏寒早早烧了取暖的碳炉子里。

烈火猛地燃起，将书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