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如果惊梅真的能决定世事兴衰，你会替我动手？”长剑横在宁舒脖子上。宁青一个回身绕到燕渡身后想要扼住燕渡的脖子，却被一侧的燕安和燕宁联合制住。

也许自己的一句话就直接决定了自己今日是否还能活命。宁舒深知这一点，但却丝毫没有畏惧的意思。

燕渡纵使是情根深种，但他心中相信的还是燕渡是个明事理，心中有天下大义之人。不会允许自己的一个决定而使天下覆灭。

宁舒不知道，燕渡已经为了陆惊梅逆过天，连自己的命都和这劳什子书搞在了一起，他的生死尚无常事，但却将陆惊梅的性命护在手心。

话已出口，脑中猛地闪过一句陆惊梅的哭喊，燕渡。你为什么要屠城。

燕渡，也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所谓的良善意气相投，不过是因为两人站在同一立场，需要共同存亡。若是燕渡站在他的对立面，他是否应该与岳逐尘合作，共同抹杀这个破坏了书中平衡的燕渡……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中浮现，已经扎下诱惑的种子，慢慢生根。似乎只需要一个背后的推手，就能够送他去岳逐尘的阵营。

“我会亲自动手。”一句话，已经定下了陆惊梅的生死，如若真的将一人的性命与天下人相连，恐怕燕渡所选的，还会是天下。

这样的燕渡让宁舒不解，如若燕渡是这样的性格，陆惊梅所说的占领洛川时燕渡为什么又要屠城。襄州王的事迹他有所耳闻，只是不知，襄州王竟然真的如史书上所写一般情深。

“你当日攻下洛川……为什么又要屠城？”

燕渡收了长剑，坐回位置上摸索着手中的长剑，剑光凛凛，像是又回到了那一日血光和尖叫混合的夜晚。他杀的不分白昼，哭嚎着抱着孩子的农妇和护着妻子的文人。有试图反抗的，都被他和他的部下一一抹杀。

剑出鞘又收回，直到洛川的王说出那句——洛川有罪，但唯有两人清白。

生在洛川长在洛川的洛昭不知道，所谓的洛川，在黑夜便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洛川一个小城之所以衣食无忧生活富足，全是靠着这洛川城中人一入黑夜便成了恶魔的缘故。

平日里温和的众人，随着夜幕的降临潜入周边的村庄，挑选熟睡中的人吸**魄，与精怪无异。但就是这样世代百日当人夜晚成鬼的洛川出了陆惊梅和徐清河这两个干净人。他们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当时的襄州王受到天命指引，灭掉洛川，还天下太平。本该将一切都赶尽杀绝，最后却因为听了洛川王的一句话动了恻隐之心。饶去徐清河和洛昭的性命。

没想当时一念恻隐，竟然放过了徐清河这个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