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不会看不出她被喊“雪儿”时的僵硬别扭，毕竟她掩饰的不好，自认为漏洞百出，可海昱谨却还是能面不改色的喊着这一声“雪儿”，委实让公孙雪不理解。

讨好？不是。

利用？更不是。

喜欢？那……似乎更不可能。

公孙雪想不通，更猜不海昱谨的想法，遥想前世里，海昱谨似乎也没怎么在京城出现过，自己更是未曾见过他，当真是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如今相识得见，倒是成了一件颇为头痛的事情。

因着快到上课的时间，海昱谨便提议两人一道下山，公孙雪也没拒绝，跟着海昱谨往上下走，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先聊着，等到了后山门时，

海昱谨忽然停下来，弯笑着眉眼问公孙雪：“雪儿你就不好奇我为什么来京城么？”

公孙雪闻言一怔，一时间没能想起来，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便想起盛思兰曾经说出的话来，顿时一阵儿心虚，忙敛了眉眼移开目光。

海昱谨也不为难她，只发出润朗的低笑声，然后边走边道：“思兰那丫头同我写信，说你如何厉害，又说你如何好，还说我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声音在此停下。

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时，公孙雪没好意思去看海昱谨，脚下不停，接连下了几个台阶，见海昱谨还没跟过来，这才停顿下来，回望着尚且站在高处台阶上的海昱谨。

就瞧见海昱谨站在原地正眸光温和地望着自己，只是那目光有些奇怪，以至于公孙雪恍惚觉得他是在透过自己看着别人。

可别人……是谁呢？

“你怎么不走了？”公孙雪诧异的蹙了眉头。

闻言，海昱谨并未答话，而是再一次笑了，然后才抬脚走下台阶，来到公孙雪面前，看着她疑惑的眼神道：“没什么，不过是瞧着雪儿你的背影，有些感慨而已。”

“感慨？”公孙雪委实不知道他有什么好感慨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后，忍不住想或许是感慨她背影过于英气，缺少女子该有的柔美。是以，也没在意，只岔开话题道：“马上学子们就下课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免得被人瞧见……”

“雪儿你很怕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被人瞧见么？”海昱谨不等公孙雪一番话说完，便笑容温和地问道。

呃……

公孙雪又是噎了一噎，顿觉自己的心思是大路朝天一根直线，而海昱谨的心思则是九曲十八弯，以至于自己跟他闲话了这么半天，根本聊不到海昱谨下一句会说什么。

当然，更猜不透的是海昱谨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来到京城，又或者是抱着什么心思来见她的。

但显然，此时并不是个询问缘由的好机会，毕竟，学子们快要下学了。

“倒不是为了怕人瞧见，只是海公子与我都尚且年轻，按理说教书育人这种事委实有些难了，万门书院请海公子来当夫子，倒也是情有可原，但我就不一样了，我纯属是来凑数的。”公孙雪自认为这番话说的颇为诚恳。

但当听见海昱谨“噗嗤”笑出声时，脸上的肌肉还是狠狠抽动了一下，而后痛定思痛地看着海昱谨，心下默默给他记了一笔。